了。
相府,相府……曲默宁愿在这西郊受侯沁绾的责骂,也好过回相府去熬着,只因曲鉴卿躺在床上,他除了抄那劳什子的佛经,什么都帮不上。
陈陂的话自昨日起便一直在他脑中盘旋着,若是曲鉴卿今日还醒不了呢?若是曲鉴卿当真撒手去了,他又当如何?这是他万万不敢想的,现下却又不得不想……
他只盼那句话是陈陂庸医误诊,只盼着岐老到了能将曲鉴卿医好。岐老——这是他最后的念想了。他算着时日,若是快马加鞭,岐老今夜也该到了。
——说不定,等他回到相府,岐老已在曲榻前为曲鉴卿医治了呢?可若是岐老来了也说无法医治呢?
他归心似箭,却又不敢回去面对即将到来的结果。
亥时许,曲默终究是回到了相府。
府门外,却有皇宫守卫把守着相府大门。相府正大门一向少有开的时候,这时节又来了皇宫守卫,恐怕是皇帝到了。
果不其然,曲默绕道到小门进府歇了马,匆匆行至揽星斋,却看见院内灯火通明。
曲江站立在院门外,见了曲默,便同皇宫守卫道:“这是丞相大人膝下公子,骁骑营曲统领。”
“统领!”皇宫守卫闻言便躬身行礼,放行。
曲江拢着袖子,笑着堆出一脸褶子印,迎道:“小公子,大人醒了!”
曲默步子一滞,僵硬地转身,双手捏住曲江肩头:“你再说一遍!”
曲江那老骨头哪经得住曲默这一捏,当即疼得牙根都打颤,但还是皱着脸重复了一遍:“大人……他醒……”
曲江还不曾说完,却见曲默拔腿就朝内院跑。
“慢点,我的祖宗!陛下在里屋,不可冲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