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到底多年已养成循规蹈矩的习惯。维桢不在乎别人喜不喜欢她,却很介意旁人质疑她的操守。这种焦虑的心情在几名室友走过来与她聊天时变得益发强烈。
第二节课下课铃一打响,维桢把心一横,关闭通讯器,收拾起书本偷偷溜回宿舍去。
桌椅衣柜长久没人使用,落了薄薄一层土。维桢心乱如麻,正好做些事分散注意力,便接了盆清水,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小手帕清洗桌椅,随后将书架里的书籍用面巾纸拭抹一遍,摆放得整整齐齐。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干一点小活就累得娇喘呼呼,鬓边沾了几滴晶莹的汗珠,小脸蛋红扑扑,锦霞映初雪般妍丽可人。
室友陆续回来,维桢这才惊觉上午的课已经结束。她跟三人打过招呼,东拉西扯地闲聊了几句,一面想着沈飞到教学楼寻不到自己,不知道会不会担心,不禁有点内疚;随即念及沈飞无法拨通她的通讯器,兴许要大发雷霆,又害怕起来。正当她坐立不安之际,宿舍闭合的门板被敲得‘砰砰’作响,维桢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一名室友走过去打开,原来是舍管员,通知维桢学院教务处将她这学期的教科资料都送来了,让她去传达室取一趟。
维桢松了口气,暗啐自己疑神疑鬼,谢过来人,立刻下楼去。
“请问有人么?”维桢在大开的门板上敲了敲,传达室内空无一人,办公桌面堆着一大迭寄递物品和各式文件书本。她夷犹片刻还是决定先回宿舍,等管理员回来再取,免得弄乱别人的东西。
一转身,迎面撞上男人灼热健悍的胸膛,还没反应过来,已被那人用力拽进怀内。
“小东西,你怎么总是学不乖呢?”沈飞叹息着抬起维桢战战惶惶的小脸。他其实不是很生气,语气平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和溺爱。
“我笨。”维桢闭了闭眼。她在沈飞跟前好比螳臂当车,蚍蜉撼树,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何来资格与他交手。
“桢桢如果笨也考不上第一军校,就是太单纯了。老公偏就稀罕你这一点。”
沈飞蹲下来帮她抹去额角和鬓边的汗滴,“怎么满头大汗的?非闹着要独立,要自由!自己住有哪点好?你就是千金大小姐的命,什么都不会做,累着了磕坏了,心疼的还不是我?”
维桢往后退了一步,被沈飞不松不紧地圈住腰肢,“宝贝儿,我早就告诉过你,你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乖乖听大人的话不好吗?你留在我身边,我宠着你护着你,你可以虚骄恃气,可以目中无人,可以随心所欲,这样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随心所欲?”维桢惘漠一哂,“既然这样,我可以住自己的宿舍么?”
沈飞眯起眼端量着她,阴沉沉一笑:“唷,桢桢也学会耍嘴皮子了?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他牵起维桢的小手往外走,“不过老子他娘的就是犯贱,怎么都不舍得我家小桢桢头破血流。”
主路两旁人来人往,维桢不愿让外人瞧笑话,一声不响地跟着沈飞来到他那辆惹眼的核动力军用越野前。
沈飞没有打开车门,反而懒洋洋地倚着车身,习惯性地抽出一根烟,维桢在跟前,他不敢点火,隻夹在指间转玩着。
维桢呆楞楞,转着身子东张西望,“沈飞在等谁呀?”小脸明艳水透,一双清粼粼的杏眼扑闪扑闪,闪得沈飞魂不附体,眼花缭乱。
沈飞愕然,半晌,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