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见着他。”
那僧人闻言却久久不曾回话。
曲默抬头去看那和尚,似乎他的年岁也并不很大,只是那苍白的须发与驼着的背让他看起来老了不少。
曲默心中一动,而后撑着蒲团起身,复又跪下,朝佛像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僧人问道:“施主不是不跪?”
曲默起身,正色道:“所谓鬼神,不过是方寸之说。于我而言,我信,则佛生;不信,则神灭,不过在我一念之间罢了,既是如此,我跪一跪又何妨?”
僧人道:“施主正当意气风发之时,自是狂妄倨傲。然待三五年之后,施主再想今日所言所行,只怕会悔。”
“高僧修行已臻化境,或许得以开天眼,窥得人前路。但在下不过凡尘俗世一浊物,不值您抬爱,也听不进这高深的教诲。只是您让我跪也跪了,现下头也磕了,佛珠手串您总归能给我了吧?”
僧人稍一颔首:“明日施主下山之时,贫僧自会赠与施主所求之物。”
曲默欠身,恭谨道:“多谢高僧。”
第二日曲默下山时,却不见那僧人,只有一个红木的长条小匣却不知何时,又是何人放在他所住客舍的桌子上,甫一醒来他便瞧见了,打开后一串佛珠放置其中,色泽形状皆是上上之品。
且那手串由十二颗佛珠穿成,意指佛经中的十二因缘,谐音尘世姻缘,倒是极合曲默的心意。
小沙弥将两人送到寺门口,曲默请辞。
他原以为昨夜所见那人便是慧真大师,便叫那小沙弥带他致谢。
小沙弥却说慧真大师昨夜来见他时,他已睡下了,而后大师便闭关了。
管他慧真还是慧假,曲默得了他所求之物即可,他只言谢过后,便带着齐穆下山了。
晌午回了尧兴门,底下人来报,说是今日除却北越使臣上朝觐见外,也无甚大事,于是曲默在他管的地界转悠了一下午,一到晚间便迫不及待地回相府了。
但到了府中他那股火烧火燎的劲儿却消减了不少,还命常平去和弦居通报了一声,说是自己晚上要去曲鉴卿那处请安,而后回蘅芜斋用了晚膳,这才朝曲鉴卿那儿去。
到了和弦居却不见有人来招呼,连平日里惯常伺候曲鉴卿的晴乐与曲江也不见身影,只二楼静室微微亮着烛光,有琴声从房中传来。
曲默此行来认错,少不得被曲鉴卿训斥。
况且嫖赌乃是家规中的两大忌,若是他言语冒失,说不定还要被曲鉴卿甩两个耳光,少一个人便是少一个看笑话的,下人们全都不在场才是最好。
沿着楼梯上去,曲默在静室外顿住了脚步,屈指扣门,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父亲。
琴声停了,而后曲鉴卿的声音传来:“进来。”
那人侧对着门,盘腿坐在垫子上,手还压在琴弦上,曲默刚要开口,便被他打断:“等我弹完再说。”
曲默点头应了,坐在了曲鉴卿对面的坐垫上。
沐浴净身,焚香弹琴,曲鉴卿这等讲究的斯文人,肯定是要做足全套的。
但许是因为夜深要歇着了,曲鉴卿只在亵衣外套了件厚袍子,衣带也系得松泛,他抬手拨弄琴弦时,便能露出颈窝间一片光洁白嫩的肌肤来,因着出浴时候不长,上面还蒙着一层粉色。
琴声铮铮,是杀伐之音,曲默却听得心旌荡漾起来。
平日里再寻常不过的凝神香,此刻在曲默嗅来似乎也带着暖意融融的甜腻,于是顺理成章地,一丛火带着燥热从小腹朝下燃去。
曲鉴卿乌发披散着,未能擦干,发梢上带着水珠,还有一两根湿润的发丝黏在他脸上,看得曲默心里一痒。
鬼使神差地,曲默起身走了过去,伸手将那几根不听话的头发从曲鉴卿颊边拨了下来。
曲鉴卿手上一顿:“做什么?”
曲默便索性坐在他身旁:“没什么,想你想得很。你弹吧,我听着。”
曲鉴卿又拨了两下,便再弹不下去了——曲默在吻他的后颈。
曲鉴卿伸手将人推离了些许,然而不待他问出声,曲默便道:“栖客馆的事不是真的……我那日去镇抚司接齐穆,出来后头疼得很,想靠在树根上歇一会。那时有个女子喊我,我应了一声便再没知觉了。醒来时已躺在蘅芜斋了,我连那头牌长什么样,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他自侧面环着曲鉴卿的腰身,说话时手也没闲着,探进衣裳中,在怀中人的胸前与小腹间那块白皙滑腻的肌肤上流连,湿哒哒的吻断断续续地印在曲鉴卿颈窝与耳后。
曲鉴卿被他撩拨得几分情动,话里也带着微微喘息:“你还想看她长什么样?姓……嗯,甚名……谁?”
曲默笑了一下,笑声在喉咙里一咕噜,低沉又沙哑:“不想,也不敢想。只想看你……”
说着便欺身上去,曲鉴卿却偏头躲开他覆上来的吻,伸手在他胸膛上推了一下:“地上凉,去…床上……”
曲默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人打横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