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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默问道:“老侯爷的病如何了?”
送他的门僮应道:“月前误食了‘仙丹’,连着喝了半个月的药,如今已大好了……”
曲默也不是什么生人,那小厮便没有通禀邱绪,而是先将曲默带到安广侯那处,曲默本想去问候一二,但被院中伺候的下人告知,说是老侯爷喝了药方才睡下,叫他改日再来。
带路的小厮退下后,曲默便转头去寻邱绪了。
曲默站在院门处隔地老远都能听见邱绪说话的声音,里面夹着笑意,该是和旁人交谈甚欢。
另一人的声音听着像燕贞的,曲默却不知燕贞与邱绪何时这样熟络了。
这人此前叫曲默杀戚卓,如今戚卓被流放到苗疆,曲默这事办得也算是差强人意。
曲默在北疆时没给过燕无痕好脸色,可偏生又有三年前的牢狱之事作为把柄捏在燕贞手里,现下怕是要被人家的皇叔揪住质问一番。
但来都来了,断没有转身回去的道理。
“看来是我来的不巧,你这地方有贵客……拜见王爷。”曲默跨过门槛,朗声说道。
方才与邱绪交谈的笑意还隐在眼底未曾消散,燕贞摇了摇手中纸扇,应道:“小公子不必客气。”
邱绪着下人给曲默上了茶水点心,问道:“我听说这两日找你的人颇多,怎么得空到我这儿来转一圈?”
杯中是冰镇的青茗,加了几粒陈皮与白糖,酸甜冰凉解暑地很,也很合邱绪嗜酸的口味。曲默端起茶盏,掀开盖子来饮了两口,茶水顺着嗓子眼淌到腹中消融了些许热意,“听说伯父病了,我来瞧瞧。”
不知为何,曲默杵在着两人之间总觉得有些不妥。
邱绪也倒罢了,燕贞虽不曾明说,只是频频顺着邱绪的话语去看曲默,看得他极不自在,像是他搅扰了这两人独处似的。
曲默轻轻一挑眉尾,半垂着眼睛,不动声色地捏着茶盖拨弄杯中茶叶,又道:“你今后还是跟着唐叔叔在亁安山?”
邱绪感慨似地一笑:“嗯,圣旨今晨下来的,兜兜转转三年又回来了。”
曲默闻言,抬眼去看燕贞,见他神色淡然,坐着把玩手中的折扇,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王爷手里这柄扇子在下看着有些眼熟……”言罢一顿,又朝邱绪道:“你三年前在古玩店淘了一柄前朝的玉骨折扇,可是王爷手里这把?”
“是。”
“你看错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口,言罢又对视一眼,邱绪冷笑一声,说道:“不是你看中了这扇子非要死乞白赖从我这儿讨了去。拿了便拿了,怎地如今却又不肯承认?”
邱绪心直口直,有一说一。
燕贞却知道这是曲默在套话,由是转眼去看曲默,只见那厮低头闷笑,由是叹道:“你何时能长几个心眼?”
邱绪半点不给他留面子,张口反驳:“嗣礼兄倒是管得宽。”
这一句话倒是将燕贞噎住了,再不回口:“成,是本王疏忽了,明日便封银三百两送过来,你意下如何?”
邱绪讥笑道:“我堂堂安广侯世子,差这几个钱?”
燕贞无可奈何,笑着问道:“那你怎样才肯罢休?”
“……”
“……”
一个咄咄逼人,一个退中有进,两人拌起嘴来倒是旁若无人,曲默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吃了半盘蛋黄酥,又让身边的侍女给他添了盏茶。
最后这场争执以燕贞回送给邱绪一柄扇子作结。
曲默本是想探望老侯爷,又因着明日要跟着唐御护驾去城郊行宫了,便想着找邱绪说一声,免得叫他去相府扑了空。可此番前来遇见燕贞,他不能即刻打道回府,只能厚着脸皮坐上片刻,如今倒像是他没有眼力见儿,平白惹嫌似的。
时日不早,曲默推说自己得早些回府准备明日的行程,便向邱绪请辞了。
不料他才走到门口,门僮将马牵给他,燕贞便跟着来了,气喘吁吁地在后面将曲默喊住:“小公子留步!”
想来燕贞腿脚不好,一路跟来大约要费些功夫,曲默欠身行了个简礼:“王爷。”
燕贞撑着拐杖,大喘了几口气,抽出帕子来拭去了额上汗珠,朝曲默笑道:“让小公子见笑了……走吧,本王请你用个饭,如何?”
曲默笑问道:“怎么?王爷没在侯府用了晚膳再走?”
燕贞悻悻,自嘲了一声:“本王倒是想留下,但伯渊见你走了,也便三言两语将本王打发了。”
曲默身后的马前蹄踢后蹄,不耐地打着响鼻,曲默在它头上安抚地摸了摸,又命门僮将马牵了回去:“先寄放在贵府一晌,我晚间再来将它牵回去。”
而后朝燕贞道:“既是王爷请客,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时候不早,隆丰楼离得太远就不要去了,侯府南边有个小酒楼,一刻钟便能走到,菜品尚可,王爷不妨将就将就。”
燕贞道:“小公子客气了,原是本王请你用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