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玻璃的老板看见他的身影,讥讽地笑了一声,“哟,两周之前我打的报警电话终于接到了?”
两周前店里被抢劫,面对着洗劫一空的收银台,店老板打电话报了警。
北城屋是被Farchit放弃和遗忘的区域,这片土地曾经铺满了对未来的畅想,但在虚环的泡沫在骗局后荡然无存。
北城屋整个区的应急电话通道仅存一条,那天是店老板运气好,打通了报警电话。
只是打通了也没用,警署,几乎,从不出警这个区域。
老警官也不尴尬,双手叉腰,他站在店内环顾四周,感叹道:“其实也出什么大没问题嘛,还是和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
上次见面是春天,过多的客套是惘然,店老板将手中的抹布扔掉,双手撑上柜台,不耐烦:“说吧,什么事?”
“有见过这个人吗?”一份模糊的照片递上去。
唐末坐在车上不过10分钟,老警察就走出来。
他对唐末摇头,见她泄气地向后一靠。
然后,上车,掉转车头,赶在她说话之前,抢白:“今晚的任务就到这里,可以回家休息了。”
这不过才出勤两小时,而北城屋的午夜刚开始。
陆权开着车在北城屋乱逛,遇到灯红酒绿的商业街下车走了进去。
这里的街道比起城市中心萧瑟了许多,路边无树,寒风一吹,还是带着不知何处的枯叶穿过街面。
街上人来人往,正是热闹的时候,他一个人慢慢地向前走,突然听到了从店里飘出来的歌声。
陆权不是没混迹过酒吧,这段时间甚至还突袭过那些传说有双性人出台的场合。
当时他隔着门就听见里面模糊的呻吟,哪还有什么理智,破门而入看见淫乱的场面,那个主角却不是清宇。
此刻隐约的歌声从店里飘出来,他循着声音,鬼使神差地在这条简陋的商业街上越走越深。
清宇从店里出来,坐在路边饮料店的椅子上,就着热饮啃面包,在下班前暂时填饱肚子。
北城屋经济确实如传说中不好,但夜晚营业的餐饮店却神奇地不少,尤其是凌晨之后,像是配合着性工作者的休息时间。
现在还不算人多的时候,清宇坐在街边的小圆桌旁,眼睛跟着路过的行人乱逛。
刚到手的饮料滚烫,清宇敛下眼睫,低头叼着杯沿小心地嘬水,视线慢慢扫过脚边一个个地砖,数着细碎的破痕,当他再次抬眼,握杯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勉强算得上整洁的街面上,他看到了一双走近的脚,站定在面前。
尚在工作的嗅觉比其他感官更先恢复,熟悉的情景和记忆一下变得生动,等清宇回过神,他发现腮帮迟缓动作着。
他松开握紧纸杯的手,沉默地嚼了嚼嘴巴里的面包,再抬头对来人呲牙,露出好看的营业的笑,又杂糅着莫名的暧昧和挑衅。
“不好意思,”清宇说,“今天不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