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姚静淑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眼。
她没有急着下床,而是回想昨夜的种种。虽然昨晚思绪属于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但并非失忆了。
所以,当她把记忆碎片拼凑出来,总算是品出些不寻常来。
昨夜在此床榻与单湘的所作所为,她虽然惊讶又困惑,可完全没有厌恶后悔的情绪,这些是否证明——自己竟然喜欢阿湘吗?
闪过这个结论的姚静淑,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由于动作太猛,被折腾了大半宿的腰和腿顿时传来酸痛之感。
就像是被人拽着爬了回山,走了十里地一样,那叫一个又酸又疼。
“哎哟~”
扶着腰下地的她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在暖阁小杌子上的红提听到动静,立刻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出声问:“少夫人,您醒啦?”
“啊,醒了。”姚静淑干巴巴回应。
红提撩开珠帘进去,见主子一副腿脚不便的模样,忙过去搀着点,“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这叫姚静淑如何回答?她倍感尴尬,有心想从红提口中打探出更细致的经过,又恐对方真的躲在暗处窥视了全程。
那她真的是要羞臊死了!
“红提。”姚静淑斟酌着询问:“昨天晚上……我是中什么毒了吗?”
“奴婢该死!”听到主子问话的红提赶紧跪下来求饶,“一切的起因皆由昨日回姚府开始……”
待红提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具无事细地告诉姚静淑后,她缄默了半晌。
落针可闻的气氛令红提越发感到恐惧,她抖若筛糠,低声哭求:“主子若打若杀,红提绝无任何怨言。但还请主子莫要怪罪家中的爹娘弟妹,罚他们去乡下的陪嫁庄子上做些个粗活、重活,奴婢泉下有知必会——”
“闭嘴!”姚静淑烦躁地打算她的滔滔不绝。
红提小心翼翼抬头:“主子?”
“渴死了。”她的舌尖不停地舔着嘴唇,“快给我倒些茶水来。”
“哎!”
急着表现自己的红提连忙起身去倒茶水,然而她刚把温热的茉莉花茶端到姚静淑面前,女主人也刚喝了两杯,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嚣吵闹的声响。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红提立刻说:“奴婢出去看看。”
姚静淑“嗯”了一声,继续倒茶润嗓子。
听着外面的声响非但没有停歇,反而更吵,她的左眼皮不知怎么地开始跳起来,还未细想左眼是跳财还是跳灾,右眼皮紧跟着跳起来了。
不安的情绪笼罩她的思绪,姚静淑放下茶杯刚要起身也去看看,就见一个嬷嬷撩开帘子大喊:“少夫人!您快去锦园看看吧,出大事啦!”
“啊?”正要出声呵斥该老妇没规矩的姚静淑怔愣住,她抿唇,立刻吩咐:“快叫个丫鬟进来给我梳妆!”
“哎哎老奴这就叫人。”
很快,去而复返的红提带着一个专门负责梳妆的丫鬟进来,她吩咐小丫鬟:“快给少夫人收拾好,不失礼就行。”
“外面到底发生什么时了?”姚静淑坐在梳妆台前,有些焦虑地问红提,生怕是有关单湘的不好消息传到耳朵。
好在是她多想了,只听红提弯腰对她附耳:“是锦园那边出了点事,具体的奴婢也不知道,好像是王姨娘身边伺候的,突然闯进咱们院子里,嚷嚷着说王姨娘要谋害世子的性命。”
“怎么可能。”姚静淑哂笑。
她活了二十年,从未听说过哪个姨娘敢残害当家的。就是她姚家荣宠一时的陆姨娘,别说没胆在爹爹面前说半个“不”字了,就是在娘亲面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放肆。
就是不知道单湘怎么样了?
姚静淑看着铜镜里的芙蓉面,总觉得今日的自己格外艳丽,她娇羞地浅笑。
当小丫鬟给她梳好头,询问她要戴哪些头饰时,姚静淑看着妆匣盒里华贵的首饰,指尖轻抚着它们,脑海突然闪现昨晚裸露的肌肤也被单湘如此爱抚的记忆,她的脸更红了。
红提和梳头的丫鬟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咋还挑个首饰脸红起来了?
“就这支吧。”姚静淑指着一根金簪缀着玉珠的步摇说道。
小丫鬟轻声应着,忙去拿起给女主人戴上。
金簪通体雕着寓意迹象的图纹,枝头缀着的流苏由黄豆那般大小的玉珠做成,插在满头乌黑的漂亮发髻上,真真是锦上添花,光彩夺人。
“少夫人真漂亮。”红提由衷地赞美,“您就应该多穿些艳丽的服饰。”
自从主子嫁到这做牢笼里,原本明媚活泼的她都快成庙里的姑子了,再次看到主子脸上飞扬的笑意,红提有些恍惚地呢喃:“三小姐”
通过铜镜看到眼眶发红的红提,姚静淑的心底也被牵起一些旧事来,她刚抬手去握红提的手,心想趁机跟对方来个一招恩施并重,而后再从红提口中探一探昨晚的事情经过
主仆二人正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