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女大不中留啊,刘嫖在心中感叹。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突然传来阵阵急切的脚步声。刘嫖和陈若华纷纷皱起眉头,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公主,宫里头来人了!陛下他,他”安德山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来的。他声泪俱下的说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殡天了。”刘嫖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一个不稳跌坐在床榻上。等略缓过来心神之时,只见陈若华正担忧的扶着她,而屋内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低着头作悲伤的样子跪了下去。下一章是属于刘启和窦漪房的,写的是刘启死的当天历史上的汉景帝啊,必须得单独拿出来写! 刘启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但很奇怪的是,他却不觉得自己有多难受,就好像全身的病都已经好了一样。刘启由春陀搀扶着,再次坐在宣室殿的龙榻上。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朝堂,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好像闪过了许多画面。他第一次跟着先帝上朝的样子,他第一次上奏时的样子,还有他第一次身穿龙袍坐在这里接受朝臣跪拜时的样子。刘启笑了下,心情似乎很好。这里承载了他大半辈子的时光,临了,他还是想再次坐在这个地方。纵使现在堂下一个人都没有,但他却十分的满足。因为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啊,他已经享受了一辈子,所以此刻并不需要有人捧场。“抬榻子来,放在宣室殿门前。”刘启沉声吩咐道。午时刚过,日头西斜。外头的阳光是那样的明媚,可是在大殿的深处却有些黑。看着门口的位置那片带着明媚的昏黄,他突然有些不大高兴,为着自己正身处这片暗暗的地方。他想他得再晒一晒阳光。出了宣室殿后,门前是一方平台,下面是汉白玉做的台阶。刘启坐在榻子上,眯起眼睛看向远方。九月中旬的天,没有盛夏那般热,也没有冬日那般冷。灿灿的光正正好好的打在人的身上,舒服的想叫人就此长眠。这样的阳光真好啊,可惜了,他兴许这辈子都看不着了。思及此处,刘启不免有些哀伤,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就在这个时候刘彻从后殿赶到这里。刘启也不问他过来是为了什么,而是好心情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叫他坐在自己身边来。“朕刚做太子的时候,总觉得未央宫离长乐宫远。赶上早朝要起很早,饭也来不及用就要过来。空着肚子爬这些个台阶,一层又一层。”刘启看着远方长乐宫的位置指着前方的阶梯笑着说道:“等朕登基了,搬到宣室殿后殿才觉得松快。”
刘彻抿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两年看着你来往两宫,朕心里既不舍又有些揶揄。”刘启并没指望刘彻回话,他继续说道:“因为那是朕走过的路啊。”“不过,”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很快你也会像当年的我一样,觉得松快了。”“父皇,您不要这么说。”虽然刘启言语非常的温和,但是刘彻却觉得他说里头的意思说的太悲了。刘彻认真的看向刘启,真挚的说道:“您会好的。您今天看起来比寻常要好多了。”刘启呵呵的笑起来,笑声里似乎没了那股沉重的压抑的暮霭沉沉的味道。“朕有点后悔了。”他说,“早知道按照太常寺先前挑的日子,让你早些大婚就好了。”不过很快,刘启又洒脱的说道:“时也命也,不说这些也罢。”提及大婚,刘彻脸上带上一丝期待的表情,他没好意思顺着话题继续说下去。“父皇,午后渐渐起风了,我扶您去后殿歇息吧。”“不了,我想再坐会。”刘启冲他摆摆手,“近几日积攒的案牍还有一些,你去里头替朕看看,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刘彻无奈只能答应着,吩咐人从里头拿件长袍出来给刘启盖在身上。“彘儿。”刘启叫住了往殿中去的刘彻,“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刘彻停下了脚步,转身正对着刘启回答:“娶亲、尊敬太后、提拔田蚡,还有窦婴,儿子都记得。”“那就好。”刘启欣慰的说道:“你记得,做皇帝,绝不能被人掣肘。朝堂的势力再强,不能叫他们越过你去。等到大权独握的那天,就是你实现抱负的时候了。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有的学,最要紧的是学着蛰伏。你,明白吗?”“儿臣明白。”刘彻拱手郑重的回答。刘启冲他笑了下接着又冲他挥了挥手。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的很。不过,他相信将来刘彻能做的到的。因为这是他的儿子啊。曾经,孝文皇帝就是这么教他的,而他也这么教自己的儿子。传承啊,这就是皇权的传承。刘启面对着阳光,彻底眯起了眼睛。不得不说刘彻来的恰是时候,他临终前最想见的,不是太后、不是皇后、也不是那些个大臣,他最想见的,就只有这个儿子,这个他寄予厚望的儿子。能替这个孩子打算的事情,他都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叮嘱也说完了。好啊。现在是他一个人的时间了。刘启扬起一个笑脸沉沉的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