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反驳,只是转着手里的剑,微微垂头发出低声的笑。
他总是这样的作态,无论对方是狠是戾,是骂是折,他只要懒得应对便只是笑,等着对方的气下去了就无所事事的转身离开,好像半点灰尘不沾身,反而教别人拳拳打在风力,无力发泄。
苏浅衣与他同僚多年,他这幅姿态见了不知多少次,说了他几句就转口不提。
眼看周围的事件处理的差不多了,依望照旧把剑丢开了旁人就打算要离开此处,苏浅衣眼尖心明,一见就知他的心思,立刻唤住他。
“你又要跑去哪里?上次老祖宗回来又没看见你,已经有些不满了,这次你再不回去老祖宗怕是要发脾气的!”
正往外走的依望的脚步停顿两刻,他迟疑了好一阵,才是回首央求似得看向他:“我这会儿都迟了,实在ch0u不空回来,你帮我遮挡遮挡吧,最迟子时就归!”
“你最近究竟是去……”
苏浅衣的话未说完,依望便向他随意的摆了摆手,长腿一抬,身影就消失在了重重门栏后,丢下他一个人眉头紧皱站在尸t堆积的庭院里,随后无奈的丢下了长剑,转身吩咐着其余属下处理后事。
那边,寻到一处偏僻地,依望驾轻就熟的换下身上沾血的衣物,处理妥当后就迅速奔向心的归宿。
幽长幽长的巷道深处,那扇特意半敞开给深夜归来的归家人留着的门扉后,散出点点温暖的烛光,虽算不上明亮,却能在这漫漫深夜把人的一颗心都照暖了。
依望熟稔的推门进入,再轻轻的关紧门阀,走过短廊抵达内院,一下找到了那屋里正撑腮静静坐在摆了一桌子菜的桌边的温雅nv子。
素白秀气的侧脸,半是低垂的眼睫,如云如墨的鬓发不多修饰,唯有一根双鱼翠扣玉簪在暖烛下流玉生光,美的心惊。
依望故意把脚步踩得重了些,果然那桌边的nv子瞬间察觉到,忙是撑身离桌向他走近,原本素婉从容的脸上此刻皆是满满的笑意与柔情:“你回来了。”
走进屋子里的依望为着这一句早该听惯的话还是心口不住的发暖,觉得就是回去后被老祖宗一顿责骂都心甘情愿。
他眯着眼笑着回了一声嗯,还未张口说话就见迎上前的柳卿卿自然而然的伸手牵住了他,再领着他回到桌边给他添饭递碗。
其实他每次都吃过了,但来到这里时为了不辜负她的心意,亦是不舍得错过她的手艺,还是会装作没有吃过。
毕竟之前吃过了,一碗饭端起来也吃不了多少。
依望堂堂八尺的身子,吃的饭量竟就一两碗,跟大家闺秀都差不离多少,因此不过两三次柳卿卿也就明白过来。
但依望不说,她就装作不知,只菜se做的少,就挑着他喜欢的口味做两三道菜,饭也添的少,免得撑坏了肚子。
“下次你还是别给我留门了。”吃到中途,依望到底是忍不住的劝她,“夜深更重,万一有宵小之辈趁机0进来怎的好?”
柳卿卿一介弱nv子独身住在这个偏僻巷子里他就担心的不得了,万一再因自己出了事,教他事后悔恨都没地去!
知他是担心自己,柳卿卿便没反对,只是顾虑道:“我不留门,你怎么进来?”
她的店铺与住处连在一起,前门离得后院较远,外面有人敲门就不大听得清,除非是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叫,可别说依望g不出这种事,他每次来的较晚,附近的人家又不是只她一家,被这么吵闹定会弄得人尽皆知。
这也是个问题,依望考虑了一下,竟是认真的建议道:“下次你在门墙旁边留个梯子,我翻墙进来吧!”
若非他不能暴露自己会武功,就那一座矮矮的墙头还不就是他抬抬腿的事。
不料刚说完这话,柳卿卿噗嗤一声笑了,弯弯的双月波浪泛n。
依望本来还没什么感觉,听她一笑也颇觉些羞耻,好像他们是那戏本子的男nv主,为着幽会而夜深爬墙相会。
他终于有点难堪,便握拳轻轻咳嗽两声,某人的笑声絮絮飘来,他便目露责怪的瞥她一眼,强言辩解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这院子离得门口太远,不这样我如何进来见你!”
闻言,柳卿卿忽是顿了一下,莫名问他道:“你不喜欢这院子吗?”
依望也没太在意她的话,只看她眼里咄咄的光亮,奇异的起了逗趣的心思,便随意的笑问道:“难道我说不喜欢,你就要卖了这院子不成?”
他知道柳卿卿在这院子住了许多年,人都是念旧的,她又是一手把自己的画伞生意扶持起来,自然更是舍不得的。
可不料柳卿卿竟是珍而重之的颔首道:“若你不喜欢,我自是要卖了它。”
“为何?!”
“我不希望你不高兴。”柳卿卿盯住了他细白脖间浅浅的一线红痕,像是被人用什么锋利的东西打了一下,她微微蹙眉道,“我想给你的,都是想让你高兴的,若你瞧着不喜欢,那我为何要留着它。”
对面之人一脸的郑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