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后,她点头,勉强镇定下来。她环顾四周,徐府所有的人都被带了过来,齐卓带人去徐成义书房搜查,暂时没回来。陆越钦和周时清对徐家已经够客气的了,没动手,还算客气,若是换了旁人来,她们指不定要受点气。在院子等了一会,徐成义被找到,带人押着过来。徐成义向来会见风使舵,眼下瞅着情况不对,立马高声喊:“做什么做什么?我就算不是朝廷命官,也不能让你们随意侮辱。”“哎呀,贤婿啊,你们可来了,看看这些拜高踩低的人。还不放开。”无人应他,徐成义便扫了圈,内心不安,却又留有一丝希望。衙役在陆越钦耳边道:“他想翻墙逃走,被抓个正着。”陆越钦嗯了声,随后看向徐成义,后者瞧他看过来,立马笑嘻嘻的,语气讨好,“贤婿贤婿,有话好好说,让他们先回去,你看如何?”周时清脸撇开,没说话,沉默半刻,齐卓回来,手里拿了一本账本,交给陆越钦。他随后翻了几页,然后合上,沉着脸道:“徐大人,随本官走吧。”他的嗓音低沉,语调不带任何感情,冷漠,不近人情。徐成义瞬间慌了,语无伦次道:“陆大人,我犯了何事?贤婿,我是你岳丈,没必要这样。”“贤婿,要救我呀,救我呀…”天色阴沉的下午,徐府一干人等全被带走,关进了大牢。门前看热闹的百姓,驻足了许久,直到天降大雨方才散去。夏季的天气变化莫测,来的措不及防,徐若云刚回到南园,大雨便倾盆而下。她立在廊下望,感叹自己回来的及时,不然要淋着雨回来。徐若云转身进去,想着三日后去送姨娘,心里闷闷的,不大舒服。兴许是今日累了,用过晚膳她便躺在床上休息,她想等陆越钦回来,奈何这几日他实在忙,到了半夜也不见人。眼皮不停地上下打架,终于,她睡着了。陆越钦回来时雨刚停,屋内有些潮湿,空气夹着泥土的腥气,不大好闻。“少夫人睡了?”他问。守夜的丫鬟点头,“是。”他应了声,推门而入,人是睡着了,但是灯没灭,是在等他吗?陆越钦刚进门就问过居平,下午有人找过少夫人没有,居平说没有。那就是说,她还不知道徐府出事。若是知道了,她会如何?陆越钦心烦,解开外袍往旁边一扔,随后朝床边走,她睡得香,睡颜恬静,应该是做了个好梦。不知梦中是否有他?徐若云这晚睡得很沉, 一觉到天亮,连昨晚陆越钦何时回来的都不知道。睡眼惺忪的起床,身旁的床榻已经凉了, 陆越钦很早就出门了。她揉揉眼,下床穿好衣裳, 南星进来后她问了句:“昨晚世子何时回来的?”南星拧了帕子过来,想了下说道:“奴婢不知,不过听守夜的姐妹说,应该是子时。”子时啊, 确实很晚, 那会她早睡了。昨日回了趟徐府, 来回挺累的,又陪着姨娘说了那么久的话,体力早已耗尽。好在睡了一觉, 终于有精神了。徐若云洗漱好, 下人便端来早膳,她的动作优雅, 小口小口吃着,看起来挺香。南星在身旁候着, 给她盛了碗汤,问:“咱们今天出门吗?”昨晚睡前,徐若云说过,今日出门去为姨娘添置些东西,免得她回了抚阳缺东少西,不好出去置办。徐若云这会自己也想起来了, 喝了口汤点头,“嗯, 出去。”红润的唇张大,一口吃完手里的饼,然后加快吃饭的动作,想早去早回。吃得正欢时,侧门的小厮匆匆来报,“少夫人,有人找。”说完表情怪异的偷看眼,继而低下头。那点小动作徐若云自然没有察觉,不过她还是觉得奇怪,以往有人找她,通常是上午或者是中午,现在大清早的来找她,会是谁呢?她不在意的点点头,开口就让南星去看看,看门的小厮表情为难,提醒她:“少夫人,还是您去吧。”徐若云放下手里的碗,正视眼前的人,他虽低着脑袋,但看他紧拧的眉梢,徐若云也看的出来是重要的事,于是起身朝外走,不吃了。出门后他问了两句,小厮说:“小的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就要见少夫人。”徐若云嗯了声,脚步快了些,跟着去了侧门。来人站在门外,焦急的来回走动,表情焦躁。她远远看了眼,并不认识他,心里更疑惑。那人看见徐若云过来,立马上前,急切道:“三姑娘,徐府出事了。”马车飞驰在道路上,惊扰了行人,但车夫顾不上许多,依旧挥着鞭子,快速往徐府去。徐若云焦灼不安,心慌害怕,尽管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可无论她怎么克制,依旧无法阻挡内心深处的恐慌。来人说,陆越钦和周时清亲自去的徐府,也就是说,或许比上次孙家的事更严重。
现在想来,一切有迹可循,比如徐成义忽然辞官,以他的性子绝无可能辞官,若是辞官,只怕是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徐若云全身发软,心慌的手指颤抖,南星盯着她,见她唇色发白,不免心疼。徐若千的事过去不久,现在徐府又遭了大难,真是难为她了。“少夫人,先别急,咱们把事情弄清楚再做打算。”她深呼下,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她担心姨娘,徐府的人全在牢里,那地方阴森黑暗,到处弥漫着血腥味和腐臭味,而且里边很凉,吃的也不好,更睡不好,姨娘怎么受得了?她爹真会作孽,自己做的事,连累整个徐府,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父亲呢。何时是个头?希望这次姨娘能平安度过。徐若云一门心思想着姨娘,悠地,马车停下,车夫在外边说道:“少夫人,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