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还没好,对吗?」舒毓凝坐在长凳上,突然说了这麽一句话
「你想太多了」姚瑀安没看他,只是又露出了笑「怎麽?突然不见se忘友想关心我一下喔」
「你又来了」舒毓凝无奈地笑笑,姚瑀安,是一个看似乐观积极向上很大咧咧很吵很热情也很温柔的人,但他把这一切都给了别人,留给自己的就剩那些负面的了「说过不用装了」
「我很快乐」姚瑀安一副你开玩笑的样子,舒毓凝却突然站起来抱了抱他,他瞬间怔住,温热的yet从脸上滑落,他有些僵住,接着伸了个懒腰「哈好困啊」
「很生y真的」舒毓凝无奈地看着他
「好累啊,我觉得我还是去午休好了,抱歉不能陪你了,先走啦」姚瑀安没有回应他的话,露出那最有朝气的笑容,对着他摆了摆手,便离开了天台
舒毓凝看着她的背影远去「越来越会粉饰太平了呢」
姚瑀安走道楼道口便停下了,他的心脏跳的飞快,他自认为掩饰得很好了,但怎麽最近一个两个都像是要看穿他一样
下午第一节课,任宇辰看到舒毓凝已在座位上,却迟迟不见姚瑀安,他看了舒毓凝一眼,正巧舒毓凝也往这看了一眼,不是看他,是看姚瑀安的座位,任宇辰使眼se问他姚瑀安人呢,舒毓凝回了个不知道的眼神,正好此时班导走了进来
「姚瑀安同学中午的时候觉得身t不太舒服,下午请假先回宿舍了,同学们再帮忙跟任课老师说一下」吴奕哲说完就先离开了
任宇辰想着自己走的时候姚瑀安明明就还好好的,所以一定是跟舒毓凝出去之後发生的事,他看了舒毓凝一眼,舒毓凝却没看他,她皱着眉头,似是在思考着些什麽
而此时请了病假回宿舍的姚瑀安,正坐在床上t会这难得的,独属於她一人的寂静「逃走了呢呵」
姚瑀安漠然的看着手上的水渍,又流泪了,是啊,又流泪了,她还没好,被舒毓凝说中了,她的抑郁症,一直都没好,果然舒毓凝太了解她了,不过为什麽任宇辰也。连林宥勳,认识了八年,经历过她乐观的时期,也经历过她现在的抑郁症时期,却从没发现过她的异样,而这麽一个认识没几天的男孩,竟然察觉到了她隐藏在笑的开心的脸背後的一些情绪
任宇辰、舒毓凝、林宥勳三人的名字不停交替着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随之出现的,还有多年前,林宥勳对她的关心、舒毓凝的帮助,以及,任宇辰带给她的温暖,不过,她没法确定,这些人是不是都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们都有他们自己的生活,而她,只是他们生活中不重要的一个小人物,终有一天会只剩下她一个人
姚瑀安现在感觉特别复杂,她将头埋在膝盖中间,露出了一个痛苦的笑容,伴随着不断下落的泪水,她觉得,他前面十五年的人生,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姚瑀安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消失大概会让舒毓凝担心了,但因为她先去请过假了就没再特别跟她说一声,他现在不想跟任何人g0u通交流,任何人都不想,他只是无法确定自己能在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下还继续对着众人保持微笑,他很怕自己伪装这麽久的面具会在人们面前碎裂
带着笑容的面具,戴久了,会把它当作一种保护,不敢让底下的真面目露出,以最快乐的面具待人,不停的自欺欺人,好像连自己都要相信自己是一个那样子的人,却总是在独处的时候不小心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回想起那个只是面具,现在这个满身脆弱和不快乐的人,才是自己,而又在众人出现之前收拾好心情,重新拾起面具,替自己戴上,并再次对自己洗脑,这就是我,总害怕大家会讨厌真实的自己,害怕朋友们喜欢的是这个面具,而不是自己,所以更是小心翼翼,不想破了伪装,压抑久了,也就习惯了
在人群中总是格格不入,应景的跟着大家翼起笑着,却根本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看着大家情绪激昂、兴高采烈的模样,却总提不起任何兴致,喜欢独处时的寂静,但又受不了这空荡荡的感觉。总对着自己说喜欢孤单的感觉,不怕寂寞,但其实孤单和寂寞并不是对等的两个概念,自己偷换概念自我欺瞒,明明最害怕寂寞,明明就想在难过时有人能陪着,可总在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的那一刻,发现,不知道该找谁,於是放下手机,对着自己说,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
姚瑀安的状态,就是他用一个快乐开朗的外壳将所有人都挡在外面,不论他笑得多麽开心,不论他跟你看起来好像是那麽的好,不论他对你多麽的好,他都会把你挡在外头。被他认定是好友的人,他会倾尽一切的去对你好,不过,他对你再好,他还是做不到相信,做不到真的打开心房,就连,舒毓凝,也是一样
舒毓凝,不可否认对姚瑀安来说绝对是最为重要的人,他们之间有种特殊的羁绊,可连他,都没有走进姚瑀安的保护壳过,姚瑀安不敢信,也不敢赌他们两个的闺蜜关系会不会因为真实的自己而有所改变,说到底,不信的,其实是他自己
姚瑀安抱起玩偶,垂眸望着它「我只有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