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晚上也是如此。
那天晚上吃完饭,余知崖开车送严盛夏回家,严盛夏说了个新地址。
余知崖觉得奇怪:“你没住家里?”严盛夏以前都是和他父母住一起,不过细想一下,“以前”也已经是三年前了。
“一半住家里,一半住这里。”
余知崖总觉得这地址有点熟悉,想了一会儿,问道:“这套公寓是不是我和你一起买的?”
这话问得太歧义,严盛夏笑出声来:“对啊对啊,我们一起买的。”
其实算不上一起买,只是余知崖当初陪着去看了房办了手续。那年严烺和圈子里的朋友吃饭,聊起城南最新即将推出的豪宅,说还没开盘已经好多人等着排队验资看房。刚好那天开放商的少东也在,有好几个人向他要名额,他笑哈哈打发说让联系副总,报自己名字就行。严烺一开始并没什么兴趣,严家在万海不缺房子。后来少东主动过来给他介绍,严烺倒是想起那地离严盛夏即将入读的高中很近,便让余知崖陪着严盛夏去看了看,说喜欢就买了。
买是一起买的,来余知崖还是第一次来。
玖山湾的这间公寓正对着宽阔的南渡江,视野开阔,站在大露台上远眺,江两岸的风光尽收眼底。
严盛夏在一旁吹嘘:“这个房子位置好空间大,离高速入口也不远,去机场火车站都很方便。楼下花园健身房游泳池什么都有,物业服务也不错!”
他这一幅房产推销商的样子,让余知崖有些忍俊不禁:“我不买房子。谢谢!”
严盛夏眨着那双小狐狸般狡黠的眼睛,装得很单纯:“不是啦!我是觉得你每次来万海住酒店多不方便,刚好我又长期不在这里,索性你来万海就住这里好了,顺带帮我照看下房子。别担心,每周有人会来打扫两次,你什么都不用做,安安心心住着。”
他一会说让余知崖来照看房子,一会又说会有人来打扫,自相矛盾都懒得遮掩,反正就是赖着要让余知崖来。
余知崖可没想过,说:“我住壹臻很方便。”
“酒店和家怎么会一样?我给你看我装的投影仪,巨大,效果巨好,和家庭影院没区别。本来想搞个家庭影院,不过一个人看电影太没意思,想想就算了。”
严盛夏拉着余知崖往客厅走。他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献宝似的想要让余知崖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余知崖制止他说:“你平时不在,我不可能一个人过来住。”
严盛夏拉着他的袖子没放,一脸认真:“我在你就来住吗?那你什么时候来万海都叫我一声,我都飞回来好了。”
飞上万公里的距离就为了陪着住一晚?余知崖心里叹了口气,弄不清他是任性还是执着。他问:“为什么想要我来住?不可能是为了帮你看房子吧?”几万块一年的物业费不是白交的,这事物业都能做得很好。
严盛夏张嘴想说什么,话到舌尖又换了:“你就当帮我看房子好了。”他的手指在柔软的衣袖布料上摩挲了几下,半是讨好半是恳求。
余知崖没吭声。如果只是纯粹帮朋友看房子,他不会拒绝。但他知道严盛夏不是这个意思。
严盛夏见他不语,有些着急,忍不住透露了点自己的小心思:“你在万海的公寓没了。酒店又不是你家。以前我可以去你的公寓,现在我都没地方可以找你。”好像筑巢的鸟儿失去了窝,飞来飞去都找不到落脚地,让严盛夏觉得很难受。宁州是不一样的,在那里严盛夏只是一个客人。他不可能随意地把自己的东西落在那儿,不可能穿着睡衣走来走去到处蹦跶,不可能对余知崖大呼小叫,不可能在转角的墙上挂自己的画……他就是想要一个,自由的、能撒野的、还有余知崖在的地方。
但后面这些话太难说出口了。严盛夏没管余知崖懂不懂,低着头把门卡钥匙往他怀里一塞,任性地强制他接受:“呐,反正我给你了,要不要来住随便你。不过今天晚上你要留在这里。我后天就要回英国了,好长时间见不到,你就陪我说说话呗。”
严盛夏收手得太快,没给余知崖一点推回去的时间。门卡和钥匙就这样躺在他手心里,像捧着严盛夏一颗热切又着急的心,让余知崖不知道该怎么安放。
严盛夏见他不动,又加了剂猛药,嘟囔着:“你说好了不会不管我,不能耍赖。”
他用20岁渐渐成熟的男人长相,说着15岁时撒娇无赖的话,逼迫着余知崖去接受“无理”的要求。余知崖心里苦笑:20岁可真是好年纪,想装大人的时候可以装大人,想装小孩的时候可以装小孩,他都分不清严盛夏有些话是以什么身份在和他说。
他不说话,严盛夏就拽着他的袖子不放,微垂着脑袋,眼睛向上瞟,看似姿态摆得很低,骨子里却是不肯退步的执念。
余知崖最终还是妥协地收起了手中的门卡和钥匙,答应说:“我有空过来帮你看一下。”他说得客气正经,好似帮个忙而已,并不是为了满足严盛夏那些说不清是有理还是无理的要求。
但严盛夏是不管的,反正余知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