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甚至还特意屈膝往下蹲,抬头仰望着余知崖装乖卖巧。
明知道是在耍赖开玩笑,余知崖却有些受不住。半大不小的少年人还不懂收情绪,眼睛里都是一片讨好撒娇,让他说不出一个回绝的字。
他避开眼,戳了下他脑袋,假装自然地睁开他的束缚:“再说吧!”
然后他就听到了略有得意的笑声:“那就是没问题了!”
……余知崖可不是这个意思。但他现在懂了,只要不是百分之百的拒绝,对严盛夏来说就都是肯定。他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一个眉开眼笑乐颠颠的表情,自己都无奈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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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三人去了医院。方燕清恢复得不错,能自己倚着栏杆走路。她说话有些慢,还算清晰。严盛夏学着余知崖和她说话的方式,特意放慢了速度。
方燕清先谢谢了严盛夏来看她,又说让余知崖陪着他到处走走玩玩。
严盛夏笑眯眯地说:“余知崖说他最近工作很忙,我不能耽误他。”
方燕清说:“你难得来,他应该陪你。”
严盛夏说:“没事,阿姨,我以后多多来,他以后陪我去玩也可以。”
方燕清奇怪:“你在英国读书,怎么来?”
回国和去旧金山的距离差不多,旧金山都能一个月去两趟了,回国也不是不行。但宁州终究不是旧金山,余知崖的家人朋友在这里,严盛夏没法这么任性。
严盛夏于是继续扮演着乖巧小孩:“放假了就可以。我们假期比较多。”
方燕清说:“飞来飞去累。我去英国看他,”她指了指余知崖,“坐了好久的飞机。”
严盛夏嘿嘿笑笑:“习惯了还好。”
方燕清和他聊天时,余世辅就坐在一旁帮她按摩腿部,按得差不多,康复训练时间也到了。方燕清按医生的嘱咐,自己起床下地。护工阿姨站在床边,伸手要扶她,余世辅说“我来”,搀着方燕清的手,领她慢慢走去康复训练室。
严盛夏和余知崖就跟在后面。康复室里依旧是余世辅在给方燕清做康复训练,护工阿姨在旁边辅助。做康复的护士开玩笑:“叔叔,你真宝贝阿姨。”余世辅弓着腰:“老来伴老来伴,那可得伴一辈子。”屋里的人都笑了。
严盛夏在门口看得羡慕嫉妒,手肘杵了下余知崖:“你们家感情真好。”不止是余世辅两夫妻,昨天吃饭看余世辅两父子相处,都让他觉得羡慕。
余知崖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开玩笑说:“那在我家呆着吧。”
“能呆多久啊?”
“你想呆多久?”
严盛夏想了下:“你要不赶我走,我能呆一辈子。”
康复室有人进出,两人往旁边退了一步。严盛夏转头看了余知崖一眼,那人目光暗如深潭,看不清在想什么。他撇撇嘴:“怎么了?不想让我一直呆着?”
20岁的口无忌惮,不会懂一辈子有多长。
余知崖摇了下头,站回到门前,透过玻璃看向室内:“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严盛夏又高兴了,搂着余知崖的肩膀,假意大方地说:“你放心吧,我不会一直缠着你的。等到……”他突然卡了壳。等到什么时候?余知崖找了新女友,还是他找了新对象?不,都不好。
好在余知崖正回微信,没注意,严盛夏索性当自己没说过。回完微信,余知崖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我要回去开会。”
余知崖刚接手毕维的业务,确实一堆事情要忙,没时间陪着到处逛。严盛夏倒是挺体贴,在车上说我来宁州随便走走,你不用管我,还歪着脑袋补充了句:你就当我去旧金山吧!
但宁州到底不是旧金山,这是余知崖自己的地盘。他给严盛夏安排了汽车和司机,说他想去哪儿都行。严盛夏能去哪儿?他本来就是来看余知崖,不是来玩的。
他陪着余知崖上了两天班。到了第三天星期六,余知崖大概心里有愧,一起看完方燕清后,特意撇下工作,陪着严盛夏去郊外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