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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迟钝(2 / 4)

其实丁楠还和那些人说了严盛夏是他男朋友,但严盛夏不想提。

“丁楠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有两个男的看着他。有一个看到我问我钱带来了吗?我说我银行卡有每日额度限制,不能超过5000,能不能分期还。那个人不同意,说丁楠之前也这么说,人一走就没好好还过钱,这次必须一次还清,还不出就把丁楠卖了抵钱。我没有办法,只好打给了你。”

这种话都是恐吓欠债不还赌棍们的惯常手段,小孩们很容易被吓唬住。但余知崖觉得严盛夏独自去地下赌场并不是个好决定:“下次发生这种事,提前和我说,别自己擅自过去,我不一定……”

不,下次还是别发生这种事了。他改口:“丁楠要是再打电话问你借钱,交给我来处理,不要自己去。”

严盛夏的后怕情绪还没完全过去,可怜巴巴地问他:“交给你?你还管我啊?”

他什么时候说过不管他了?

“我没说过不管你。”

他是没直接说过,只不过余知崖结婚那天,严盛夏自己打电话给他,噼里啪啦说让他以后不用再遵从爷爷的吩咐,继续“看着他点”了。那时候余知崖没有反驳,严盛夏就当他默认了。再后来那两年,余知崖没有联系过他,严盛夏也没联系过对方,他以为对方听懂了当初他的话,再也不管他了。

现在余知崖这么一说,严盛夏反而有些委屈,嘟着嘴抱怨:“你是没说过啊,那你后来不是也没管过我么?”

余知崖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些深沉:“是你说的自己成年了,不需要人管了。”

那他不是不想再当余知崖眼里的小朋友了么?后来他花了两年时间才发现,其实当别人眼里的小朋友也很不错,至少有人管……

严盛夏捏着被角嘟囔:“我年轻啊,以为不用人管了。其实我就一个二十不到的大学生,又不知道社会复杂人心险恶,要不是你来我可能就被拐卖了,你怎么忍心不管我?”

强词夺理像极了十几岁那时候。

余知崖轻轻笑了下,又重复一遍:“所以以后遇到这种问题,先打电话给我,不要自己私自行动,明白吗?”

严盛夏睁着黑乌乌的眼睛问他:“我以后要是提前打给你,你还会像这次一样过来吗?”

余知崖没有正面回答,只说:“看情况。”

严盛夏便也不再问了。余知崖向来不会给任何假设或者久远的承诺,他最多只会答应下周某个晚上去陪他看电影或者打游戏这种很实质性的事。

过了会,他伸腿躺下来,将被角拉到胸口处盖住。浅绿色花纹的被子很大,当中空出了四五十公分有余,平摊在床面上,像一条界河隔开了两个人。

严盛夏将手垫在脑后说:“余知崖,我现在欠你大约180万人民币。我每个月还你10万,生日过年可以多还你一点。”

余知崖和他坦诚:“不用还我。丁楠那笔赌债已经取消了,昨天那2万英镑也退回了给我。关于他的事,明天我会找时间和丁行长商量下。”丁行长是丁楠他爸,某银行万海分行行长,和严商一直有业务往来关系。

严盛夏翻了个身,瞪大眼看着余知崖:“20万英镑不用还了?你怎么做到的?”

他趴在那条界河上,一下子拉进了距离,能闻到身上传来清新的海洋柏树香味。

余知崖低头转向他:“这家赌场的背后老板我以前认识,当初他欠了我一个人情,这次算是还清人情了。”

20万英镑的人情可不算小。

严盛夏好奇地问:“那个大老板是谁?我认识吗?他欠了你什么人情?你是帮我还人情啊?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余知崖并不想提十来年前的事,也不想严盛夏认识霍澜山。霍澜山这人表面看生活在天堂,实质在烂泥堆里打滚,他不想严盛夏有任何被拖入烂泥的可能。

“你不认识,都是很早以前的事,这次还清人情不会有联系了。”

严盛夏知道余知崖不会再说了。他总是这样,不想说的怎么问都问不出来,把自己的生活藏得好好的,不让严盛夏触碰到。

严盛夏有些闷闷不乐,翻身又回了自己的领地。他背对着余知崖侧躺着,双腿蜷曲,被子仍旧只盖了胸口那一侧。

他打了个哈欠,有点困,又不想动。过了会儿,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了句:“余知崖,你以后还是继续管我吧,像以前那样,‘看着点我’就行。”

余知崖没有回答。他的ipad的页面一直停留在某张报表上,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其实严盛夏不说这句话,余知崖也不可能完全放手,今天这种事要是再发生,他还是会飞过来亲自解决。

六年时间很容易养成一种习惯,两年时间也足够让人抛弃这种习惯。但也许余知崖做得太自然太顺手,就算跳过两年的空白,只要严盛夏需要,他可以无缝衔接以前“管”他的方式,把这个人“看得”好好的。

他给自己找了个苍白的借口:命令是严石城下的,他没说停止,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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