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皆是静默无声,两人又拉着手腻腻歪歪的说了会儿话,僵滞的气氛都缓和了不少。
直到萧仙在回话的空隙里,抬眸看了看天际逐渐飘远的云彩。
“陛下,听宫人说你下朝后就一直未用膳。”他启唇,细语道,“臣来时便命御膳房下去备好了,陛下不如先去殿里用午膳?”
闻言,百护安先是看了看身后贴心柔顺的他,又看向身前跪着的两个逆臣。
一个莽夫一个哑巴,没一个是省事的。想到这里,她心里就觉一股子无名火腾腾的烧了起来。
看出君王脸上的不渝,他保持着神色不变,从椅后走了出来,微微弯腰站在君王身旁。
萧仙抬手轻搭在君王的手背上,凑近她的姿态愈发亲昵,堪如情人一般。
只见他温声款款的劝道:“询问臣子这样的小事,又何须陛下劳心费力,白费时辰?”
君王从下往上的抬头看他两眼,又见他弯腰靠近自己时,从肩膀垂落的长发恰好坠在她的掌心里。
秋末的阳光暗沉,手心里的长发却如绸如缎般的黑亮柔软,摸着便觉爱不释手。
享惯奢华的君王看得心里喜欢,便顺势捏了一缕他的长发,捉在鼻前嗅闻了两下。
随即她诚心实意的给出夸赞:“好香啊,你还是用的玉兰发油么?”
萧仙愣了一下,再柔顺的点点头,坦诚的回答。
“是,陛下之前说过喜欢臣发上的香气,臣后来便只用这发油。”
又施施然的继续道:“陛下可放心去用膳,最多不过半个时辰,臣保证他们都会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闻言,两人身前低头跪着的二人登时表情各异,态度大改。
左边始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镇定样子,竟也忍不住的抖了抖跪着的好腿,而右边的直接面色大变,满目惊恐之色。
看起来他们都怕极了这个站在君王的身后至始至终说话极少,连表情也少的人,听到换他审问都觉是噩梦来临。
对他的形容倒是也大差不离。
因为他就是噩梦的化身,噩梦本尊。
萧仙并非王室子弟,也和百护安没有血脉牵连,却是唯一一个被君王亲授的爵位,赐封地赏千户,赐封仙陵王。
看尽整个王都皇宫,对于君王而言,他都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得到的待遇也是最多最让人咋舌的。
可不上贡,可不上朝,甚至可以见君不拜,能随时自由的出入宫门。
整个王宫内外,除了天子寝殿他进任何地方都如入自家,没有任何的限制。
因为君王和他的举止亲昵,说话随意,外面甚至一度传言他是君王心爱的男宠,要星星不给月亮,宠得完全没有下限。
对此,君王和他都没有承认过此事,却也没反驳过,过后依旧我行我素,行为大胆,视旁人纷纷投来的窥探目光如无物。
不熟内部关系的官员们瞧萧仙貌若好女,格外俊美,还常见他与君王堪比情人间的行为暧昧,常常凑在一起更近似眉眼传情般。
因此不少人都大胆猜测二者关系绝不止普通君臣。
他们都认为仙陵王是以色事主,私底下就有些看不起他,调侃他。
后来有些风言风语都传到了萧仙的耳朵里,他从来不在乎,也不曾解释过,任由外人的误会和编排。
但说出那些话的都是些不相干的外人才敢胡口乱说,随意编排。
真正了解君王和萧仙关系的人,尤其是跟随在君王身边多年的将士心腹们,哪一个敢当着他的面亲口嘲笑他是以色事主,妖媚惑主的男宠?
那怕是真嫌自己的皮痒肉厚,想去仙陵王府的地牢做一做客了。
下属们都害怕极了萧仙,偏偏君王最是喜欢他。
尤其听他说要替自己审问下属时,君王脸上的笑意更重,眼里全是满意与喜色。
她捏着他胸膛前垂下的长发又多闻了两下,再顺势摸了摸他窄细不足一握的腰身,才是心满意足的起身入殿。
“陛下别走,陛下留步!”
一见她真的起身离开,时不遇顿时急了,跪在身后小声慌乱的喊道。
“陛下你先别急着吃饭,你要问什么下将都说,陛下你快回来问呀,算下将求你,求陛下来问吧!”
“陛下,陛下你把下将丢给他处置,下将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陛下,陛——嘎!”
才喊没两句,一只指骨修长,皮肉如霜的手就已经轻轻巧巧掐住了他的脖颈。
尽管捏的不重,却让他再难开口,出声更是困难无比,喉咙传来的压迫感不容忽视。
抬腿刚要进殿的百护安忽听身后飘来一声古怪的鸭子叫,蹙着眉头的回头望来。
庭院里的紫衣男子恰好也扭头看向她,俊美脸庞第一次露出浅浅笑意,望着她的神色依旧温和且恭敬。
他站着一动不动,曳地紫袍拖在身后,宽大的衣纱正好把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