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是太傅毕竟曾经是他的老师,顾念着这一层师生之谊,晟帝到底还是将人给宣了进来。他换上了一副笑脸,半点不见方才的愠怒“今儿刮的是什么风,竟是把太傅给吹来了”“诶呦,陛下折煞老臣了。”李太傅连连摆手,接着便两手呈上试卷,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殿试的评卷结束了,这是前十位的卷子,呈请陛下阅览。”晟帝微微有些错愕,不是为他那孙子的事来的
晟帝略微打量了李太傅一眼,心中的不悦淡了些,而后令人将卷子给接了过来,边看边道“虞卿也太不像话了,竟是躲懒将差事甩给了太傅,回头朕得罚他。”李太傅呵呵笑了起来,他身形有些发福,一笑起来浑似个弥勒佛。“非也非也。”李太傅替虞青山解释道“虞相这是在避嫌哩。”晟帝看着第一名的卷子,正觉惊艳,忽地听见这句,愣了一下。“避嫌”晟帝目色微敛,“怎么,他虞氏一族今年也有人科考”李太傅敏锐捕捉到了这字眼的不同寻常,心下微沉,陛下到底还是对他们李家起了忌惮。呵李太傅心中冷笑了一声,当初夺嫡要借他李家的势,那是恨不能他李家再树大根深些,如今登了基,倒是又看不惯了。自大皇子夭折后,这么多年他的蓉儿都没能再孕育皇子,说到底不就是在防着他们李家么。李太傅心知肚明,面上却笑意不改,只当不知,接着又替虞青山解释道“不是有人科考,虞相是准备挑个新科进士做女婿呢。”晟帝眉梢挑起,忽地开怀笑了起来,也不知有几分真心,只听他道“虞卿这也太谨慎了,他什么为人朕还能不知道挑个女婿哪里用得着这般避嫌,他还怕人说他徇私枉法不成”李太傅笑而不答,心中却腹诽,君心难测,小心使得万年船不是只是,皇帝似是对这个话题颇有兴趣,“虞卿的女儿是今年及笄吧”李太傅点了点头“应该是。”晟帝叹了口气,语气颇有些责备“他这也太心急了,朕原本还想给他家闺女指门好亲事,不曾想,他倒是自己先挑上了。”李太傅“”这他能说什么只好继续陪笑。皇帝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是个什么人,他还能不知道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说什么指门好亲事,这话也就是说得好听,虞青山若是真找个了朝廷重臣做亲家,恐怕第一个急的就是他。这会儿听虞青山要选个没甚根基的新科进士做女婿,说不定还在心里暗松了口气呢。李太傅看得透透的。果不其然,晟帝装模作样遗憾了一会儿,便状似无奈地撑起额头道“罢了,既然他自己想挑个新科进士,那朕也就不瞎点鸳鸯谱了。”李太傅“”哦。“哦对了,虞卿这是要嫁女儿还是招赘啊”晟帝翻了一会儿试卷,又停了下来抬头问道。“听说是招赘。”李太傅微笑。晟帝挑眉点了点头,“也是,他就一个女儿,肯定舍不得放出去。”不过“他要是想挑个状元入赘这回只怕是不能如愿了。”晟帝面上带着微微笑意调侃,他看着手中的这份试卷,摩挲了一下下巴,此人笔锋凌厉,陈词慷慨激昂、言之有物,瞧着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这样的人,哪里会肯入赘晟帝摇了摇头,将状元卷放到一边,又参详起了后面的“这探花估计还有点可能,诶呦,不行不行,这都二十五了,估计早就成了家,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晟帝翻着前十的卷子替虞青山筛了个遍,笑容越拉越大,至于榜眼,晟帝直接略过了,没提。前十的名次照旧,皇帝并未作调整,翌日于金殿接见前二甲,是为小传胪。前三名赐进士及第,即一甲,第四至第十名,赐进士出身,即二甲。至于第十名之后的,则赐同进士出身,即三甲,得等到后面的名次都确定下来后再行接见。传胪后,一甲三人身挂红绸,在宫廷的鼓乐仪仗队拥簇下,出正阳门跨马游街。周崇柯骑在马上,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前面的褚晏,最后面无表情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又是老二街道两侧,围观者众,林修远中了探花,一整个心潮澎湃,沿路往他们身上抛鲜花、手帕、香囊的不计其数,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只是“噫,这探花怎么还没状元和榜眼长得好看”旁边不知是谁嫌弃了一句。林修远听着,心口仿佛被射了一箭。此时,一个香囊打到了他胸前又落到了马背上,他捡了起来,谁知扔香囊的人竟是急了。“啊呀错了错了,扔错了,这怎么扔到探花身上去了,我要扔的是状元啊,实在不行榜眼也行啊。”林修远“”他嗖地一下就把手里的香囊给扔了回去,不想给他,他还不想要呢他抬目看向前面的两人,不同于他的门可罗雀,人家被投掷物砸得还需要抬手抵挡他这一日看尽长安花,看的尽是别人的花了。林修远心里酸溜溜的,很是不岔,切一个个都只会看脸唉,要是陛下也看脸就好了,这样,挑个好看的做探花,他名次说不定还能再往前进个一两位。只不过现在名次已定,他也就只能想想了。如今,他虽然如愿夺得一甲,不日就要入翰林院成为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但想要真正在京城站稳脚跟,却是没那么容易,尤其是他们这等没有根基的外来人。他需要找个左膀右臂。林修远的目光再度看向前方。排在他前面的榜眼据说是个侯府世子,这样出身的人,大抵会眼高于顶,林修远不打算在他身上白费功夫去自讨没趣。最前头的状元听说父母双亡,关键是同他一样出身寒门,林修远抿了抿唇,这人倒是可以结交一番,应该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