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会一直一直听他的话。”
我有那样听话吗?我试图沉思,最后还是对林禅语说:“好像没有很听话,以及送省略号给你。”
“是了。”林禅语忽略我的回话,她饶有兴趣地点起头来,继而说出她的分析:“敢在街上捡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我们的小鱼宝宝本来也很有主意。”
“大多时间糊涂但有主意。”
…………
好吧,虽然加了前缀,我也认为林禅语在夸奖了。
至酒吧时老板已经蹲在后门抽烟,几天不见,他炫酷的头发颜色消失,变成了普通人的黑色。“又来上班了啊人妖。”他在我们离他还有二三米时站起来掐灭了烟,对着我和林禅语的是一张陌生的没有铆钉的脸。我兼职处的老板也有挺立的鼻子,一双像小狗的眼睛,他凶巴巴叫我人妖的时候,黑黑的眼珠滴滴溜溜乱转。
林禅语看了他一眼,有些怒其不争又一言难尽地“切”了声,微风吹乱裙摆,我理了理尾端,才一如既往的同他打招呼。
“你好啊,黑头发老板。”
他“操”一声,转头去找张姐了。
晚上我被安排送酒,不进包厢。搬东西是个累活,我穿上了鲜少穿的男士服装,酒吧老板嘴里衔着棒棒糖看我干活,眼神和语气都凉凉的。
“别管他。”林禅语在去洗手间的时候回我,“他是个无可救药的大傻b。”
我被林禅语的消息逗笑,以至于再看见他时,眼睛弯出了一个小弧度。
或许看到了我不太明显的卧蚕,老板有些失措地看我,而我则是在笑过后,有些失措地看向他的后面。
我没有想到会这样快看到放我出行的祝余。
祝余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少有可以用正气描述的。
在我的成长的地方乃至西区,“正气”这个词并不具有多好意象。饥寒、窘迫、贫困……生活与金钱息息相关后,这些与积极意义相关的形容总会以戏谑自嘲的语气说出来。类同于“你幸福吗?”这样的问句,回答的人说“我幸福呀,幸福的不得了呢。”从句意而言它在表肯定,但如果再听腔调,正确答案反而在另一边。
祝余有一副深若寒潭的冷峻眼眉,兼巍巍高山的骨相,宽肩直背,纵使静息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在。他观察和探测人也不露声色,未有过绷紧体态,只那双眼睛,一闭一合的睥睨之下有捕食者的杀伐和敏锐。他如何会出现在声色犬马的酒吧?那视线与错愕的我相撞,而在此的前一秒,它紧紧盯着和我说话的酒吧老板。
我背上寒毛竖起,为祝余没有来得及撤回的审视。对现状还一无所知的老板只不满意我的视线偏移,有些恶劣地用手推了我一下。“人妖你干嘛?”染了新头发的他脾气比之前冲好多,我没能站稳,和怀里的酒框一起摔在地上。
手在出人意料的情况下实行了躲避本能,五个手指仅无名指被碰伤。因变故而冷静下来的老板迅速蹲下,伸手意图检查我的伤势。一片更重的阴影像提拎小狗一样将他提起来。我仰起头看,目光从还站着的祝余、到把老板扔到一边的祝余,最后到弯下腰,拉起我远离碎玻璃和炸开的酒水、正帮我检查骨头状况的祝余。
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怔怔道:“你怎么会过来?”
祝余没有阻止我打工,是因为我告诉他这份兼职足够支付我每月的房租和生活费。在这个世界上很少的人能够只因为“不合适”就放弃某样东西去挑选另一个,我在芸芸众生里最普通不过,债务、短缺的学历和技能组成的现状不能够仅凭祝余的一句话就立刻改变。卤肉店打进银行卡的金额在每个月的15号就会被划走,徒留孤孤零零的十几块,我不能轻易地相信任何,哪怕有人给我做承诺。
“对不起。”祝余向我道歉,“如果我准备解决问题,应该先有方案。”
“不必这样严肃啦。”那时的我对祝余笑,“我的工作暂时没什么危险。”
有的话一旦说出口好像就会失灵,老板鲜见的失态被祝余看到。我一年多来头次在酒吧受伤,做罪魁祸首的老板被关在包厢外面,嚷叫中喊我的名字。祝余用碘伏轻轻处理完我的伤口:“只是想看看你工作。”
他回话的语气并不严苛。
是了,如果要了解一个人势必要去了解他的现状,我赶时间匆匆出来,对一切都没有交代。祝余来到酒吧,不是一个令人觉得冒犯的举动。然而刚才的情景太过戏剧化,我有些难堪,受伤左手刚被修剪过指甲的五指在祝余的手心不受控地抓了抓。
“对不起。”我听着外面的敲门声,“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不要道歉,也算不得什么麻烦。”祝余说,“虞生,是你受到了伤害。”
刚才他几乎是将我的老板甩出去,再把我从布满酒水的地上拉起来。“人至少应该知道什么叫做教养。”他居高临下地看老板,出口的话十分不客气,“用人妖称呼他人不会增加你的男子气概。”
老板摔了一跤,又被教训,脸上焦急的神色被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