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太后冷笑,声音不再温柔似水:“我怎么知道?你们男人总归没一个好东西!”
萧明暄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温声道:“父皇是圣明的君主,却是个糊涂的情郎,我可不想走他的老路。”
他站起身来,露齿一笑,又道:“他太过贪心,既想要赫连家的势力,又想要心爱的女人,以为能两全其美,到头来却两个都辜负了。”
顺妃虽然铸下大错,他却对她恨不起来,说到底,她不过是皇权的牺牲品罢了。
而他母亲又何尝不是呢?
以她的美貌与心机,完全可以嫁个豪门子弟,白首不离。
偏偏被情爱蒙蔽了双眼,一脚踏进这个暗无天日的漩涡。
结果熬到最后,情爱也没了,只剩下满腔的怨怼与悔恨。
“我已得到心爱之人,又登临如此高位,已是幸福圆满。”他伸了个懒腰,眼中温暖有光,“我不敢像父皇那样贪求更多,只怕弄巧成拙,空留余恨啊!”
宸太后张口结舌地目送他离开,不知怔忡了多久,突然掩住面孔,发出一声低泣。
横刀立马
夏云泽皮糙肉厚胆大如斗,地位又尊贵,还跟皇帝有一腿,别人不敢到他面前嚼舌,不过即使不受流言影响,他也觉得装姑娘越来越不方便。
天气渐热,女人的衣袍再怎么精简也是层层叠叠地麻烦,夏云泽拎着裙摆,看着卫戍营里打赤膊cao练的军士,滴出血来。
春播的种子都出了苗,长势良好,他左手一个小本本右手一根炭条,蹲在田埂上做记录。
采薇撑了伞过来给他遮阳,一眼就看见他描朱绣凤的裙子边散到泥土上。
小太后这蹲姿,也是有点不太雅。
夏云泽浑然不觉,保持着标准的亚洲蹲做完了记录,起身时顺手提了一下裙摆,留下五个指头印。
他真的好想穿运动背心和沙滩裤。
当然只能是想想,别说在外面了,回宫里也不能想脱就脱想露就露,不然万一被哪个多嘴的宫人爆料他是个带把的,别说岐国宗室要发难,消息传回郴国,他外祖家也得跟着倒霉。
要不是嫁过来没一年就匆匆“病逝”实在不利于两国邦交,他也想走萧明玥的老路。
有皇帝情郎只手遮天,连假死药都不用吃呢。
“回去吧。”五月骄阳晒出他一身汗,脑汁也被烤干,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先苟着静待时机。
好在他小叔子这些天乖得很,着实让他省了不少心。
萧明暄比他还怕热,一入夏就在宫室里置了冰盆,要不是当了皇帝事务繁忙实在走不开,早跑出皇城,溜到草原上支起穹庐避夏了。
夏云泽穿越之前也参加过草原夏令营,回忆起那带着草叶芬芳的清凉夜风,心里痒痒得厉害。
他就开始哼哼唧唧地撒娇,皇帝脱不开身,皇嫂可以去凉快凉快嘛。
萧明暄在他pi股上拍了两下,螃蟹一样钳住不撒手。
要说他这小叔子也是一朵奇葩,明明怕热,还不肯分床而治各自为政,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要赖到他帏帐里。
“小皇嫂迟些再去,六月就不错。”萧明暄把下巴支到他肩上,暖烘烘的气息拂过来。
夏云泽冷笑一声推开他,六月恰逢雨季,还去浪个屁。
“你就是不想让我出去玩。”
萧明暄俊脸一红,竟然默认了,大型犬一样把脑袋拱到他怀里,低声说:“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小皇嫂,且等我这几日把要紧事料理清楚,咱们一同去。”
夏云泽被他磨软了心肠,也顾不上嫌热了,胳膊揽上去,与他耳鬓厮磨,腻歪到一处。
“明日宗室子弟入宫,你也过去掌掌眼。”事毕之后,萧明暄小心地给他清理身体,把自己弄进去的东西再清出来。
夏云泽缩成一团,困得眼都睁不开,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哼笑道:“不就是考校学问,有陈太傅就行了,我去做什么?”
他上辈子是学渣,数理化都不行,体育课第一名,穿越过来更是看见书就头疼,也就风月小话本能耐着性子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