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泛白,宫女们过来伺候他更衣,萧明玥收拾停当就去找他的骄妻兼教练,生怕对方睡过头误了时辰。
推开殿门,只见一个翩翩少年立在晨光里,晕出温暖明亮的轮廓,对他露齿一笑,真如旭日朝阳般耀眼。
萧明玥满肚子烦闷被一扫而空,莞尔一笑,赞道:“好一个红颜美少年。”
夏云泽的笑脸垮了下来,嫌弃地撇嘴:“不会说话就少说。”
萧明玥被他嫌弃惯了,也不恼,还一本正经地歪着脑袋问:“哦?恕我驽钝,还请教练明示。”
夏教练上辈子也没遇到过这么乖巧软萌的学员,当下被哄顺了气,一脸严肃地给他的软柿子学员洗脑:“你要夸我英俊潇洒大俊男,或者力劈华山小壮汉,以及认真负责猛教练,再不济强者无敌夏日天,最后还有……”
太子被这一串不要脸的自吹自擂蜇得耳朵生疼,再也听不下去,扭头就走,结果在门口撞到采薇,她也是一身男装,朝他行了个礼退到一旁。
萧明玥又转向夏云泽,指指采薇,笑道:“你还没人家高壮呢,这姑娘都比你像个男子汉。”
采薇:“……”好像被夸奖了,但并不觉得高兴。
夏云泽:“……”一句话得罪俩,你很好很强大。
他就纳闷太子这样贤良仁善的天仙化人,是怎么练出不动声色间杀人诛心的嘴炮功夫的?难道近墨者黑被呼延凛污染了?可是那狗男人的风格明明是人狠话不多一言不合就是干啊!
夏云泽还没意识到他已经具备了熊家长的典型思路:自家孩子是好孩子,都是让外面的狗东西带坏了。
算了算了,反正呼延凛已经自觉退场了,萧明玥每天被正能量反复熏陶,假以时日又是一枚光风霁月的小仙男。
他忘了东献山离凉国并不远,而前男友这种生物的自带属性就是阴魂不散。
皇族出行,声势浩大,前面禁军开路,马车排成一字长蛇,蜿蜒曲折,前后看不到头尾。
夏云泽窝在马车里吃了一顿点心,那股子兴奋劲儿一过去,就显出睡眠不足的后遗症来,脑袋一点一点地犯困。
太子还在旁边絮絮叨叨,温润平缓的声音分外催眠。
也不怪他话多,即将故地重游,回味纠葛一场,让他不由自主地有点紧张,一紧张就阖不上话匣子,总想找人唠一唠。
萧明玥细细描绘了东献山的山形地貌,风物特产,历史渊源,最后终于遮遮掩掩地说到他与呼延凛第一次见面,结果听众很不给面子地脑袋一歪睡了过去,还发出细小的鼾声。
太子不高兴了,心想好不容易抛开羞怯找你说个私房话,你还这么不捧场。
看着对方沉静单纯的睡颜,萧明玥冒出几个坏心眼,凑到夏云泽耳边轻声问:“小教练,你跟我弟做过吗?”
夏云泽瞬间清醒,睡意全无,睁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瞪他,叫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好朋友!”
萧明玥一脸不相信,嗤笑道:“肉送到嘴边还不吃,可不像我弟弟的为人。”
你当谁都跟你前男友那样想上就上不让上也要硬上?
他晃晃食指,严肃声明:“我是绝对不会屈居人下的,除非你弟愿意雌伏,否则我们不可能。”
萧明玥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他,那表情好像在说就你这弱柳扶风的小身板还妄望按倒我弟那个铁塔壮汉?
看不起人吗这是?夏云泽一捋袖子来了个二头弯举,冷哼道:“我早晚有一天练得比他还粗还大还威猛。”
他用词太过直白露骨,一下子让萧明玥想到某些糟糕事物,俊脸泛红,眼含秋水,似嗔似怨地瞪了他一眼,瞪出他一身鸡皮疙瘩。
“你这是什么表情!”夏云泽搓着手臂,看他这学员一脸娇羞可人,春心萌动的小模样,脑中警铃狂响,“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啊!好马不吃回头草啊!”
萧明玥垂下眼睑,摇头轻笑:“不会的,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梦里再如何天花乱坠精彩纷呈,醒来仍是一场空,他不会傻到重蹈覆辙。
夏云泽对着他左看右看,发现太子似乎心情很好,像是搬走胸口一座大山,整个人都敞亮了,一双眼睛神采奕奕,顾盼生辉。
“能与二弟解开误会,我甚是欢喜。”萧明玥郑重其事地对他作了个揖,“多谢你为我们兄弟劳心费力,今后若有能为公主效劳之处,我万死不辞。”
夏云泽被他说得都不好意思了,摸着脑袋憨笑:“你们都好好的,我就别无所求了。”
呼延凛算什么,老子才是世界第一长腿叔叔!
萧明玥想起跟他弟十来年针尖对麦芒,悔恨之余又有些遗憾,不知道怎么补上这半路摧折的兄弟情。
偏偏他们现在还不能表现得太过亲近,仍然要做出面和心不和的样子以蒙敝躲在暗处的敌人——萧明玥想起他弟当年拍着胸口要做大将军为他征战八方的样子,伤心得眼圈都红了。
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