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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 / 3)

江寄月道:“那她还和你汇报我的行踪,还威胁我不让我乱跑。”

荀引鹤神色很淡:“她的最高级别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的安全,以及把你留在我身边,如果你的命令与此冲突,优先执行这两条。”

江寄月兴趣就下去了:“哦,还是听你的。”

荀引鹤道:“不要总是想着离开,卿卿,留在我身边不好吗?你无依无靠,江左杨又帮你树敌众多,离了我外面那么多的危险你一个人抵抗不了的。何况就算撇开这些不谈,陶都景变法留下了多少祸患,我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勉强让百姓易子而食的局面有所改善,你一个弱女子又该如何养活自己?你可听说那些包子铺买不起猪肉,专杀过路人做馅子,多可怕啊。”

江寄月默然不语,她是不愿做金丝笼里的雀鸟,可是荀引鹤说得那些也非哄骗之语,她一路随沈知涯从香积山到上京,沿途见识过许多惨景,她很清楚就算逃出来等着她的也绝非是自由。

所以江寄月也是迷茫的,她想要自由,可是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存不存在自由都还是个问题。

荀引鹤见她没了话,也不想逼她太紧,见好就收,把之前的话题又捞起来道:“我一直都很钦佩张良。”

江寄月答得漫不经心:“谁会不喜欢张良。”

荀引鹤捏了下她腰上的痒痒肉,江寄月差点就从他怀里跳起来,就听荀引鹤酸酸地道:“哦,原来你喜欢那样子的。”

江寄月道:“是啊,我就喜欢那样的,连相爷都会钦佩的张良,多值得喜欢,我能喜欢他,说明我眼光好。”

荀引鹤差点被气笑:“你眼光好,你能看上沈知涯?”

江寄月过不去“为老不尊”这一茬,荀引鹤也一直对沈知涯耿耿于怀,他始终是不服气的,江寄月看不上他却满眼都是沈知涯,一想到那时看到的她在树荫下为沈知涯擦汗的场景,荀引鹤心里就堵得慌,酸水直往外冒。

江寄月被点到了死穴,不吭声了。

荀引鹤只得又哄她:“好了,谁叫我们卿卿太单纯了,才被沈知涯那样的坏种骗,是他太坏了。”

真真是实践了谁欺负哭的谁去哄这个道理。

江寄月到底还是有点不服气,斜眼看他:“我敢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被骗。”

年少相识的沈知涯寡言少语,却很上进,明明身为下贱,却不似其他人般肯轻易认命,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有时候都累病倒了,还要爬起来看书。

江寄月还记得有次沈母摔断了腿,小少年是如何用瘦弱不堪的肩膀背着沈母走了二十里的夜路,她那时提灯为他照明,看着他额头上的汗,却从未有一刻觉得他是如此高大可靠。

大概人就是有点傻吧,看到沈知涯能如此照顾沈母,就以为他以后也能一心一意待自己。

荀引鹤好脾气道:“是,你说得对,换我我也会被骗。”

但其实荀引鹤知道他不会,香积山太过安逸,没有波澜,也没有诱惑,所以验不出人性,不似荀家。

荀引鹤眼眸中的嘲讽一闪而过。

这次是江寄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重新把张良捞了回来:“若换成是你,你会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刺杀始皇帝?”

荀引鹤道:“你就这样肯定我会去刺杀。”

江寄月道:“你既然能留下这样的批语,想来你是赞赏张良的行为,所以应当会。”

荀引鹤却摇头:“不,我不会。”

江寄月有些困惑。

荀引鹤道:“比起大召的臣民,我更需要记得我是荀家的子孙,本朝的皇帝都是世家扶持起来的,没道理为他殉葬,所以如果大召真有日薄西山的那天,荀家会想办法扶持下一个君主。皇帝可以换,世家不能倒。”

江寄月道:“不对吧。”

荀引鹤道:“有何不对?我从小受这样的教育,从来不觉得这有何不对。”

“你若是觉得都对,也不会读到此处觉得酣畅淋漓,而是会嘲笑张良的愚蠢,何况你现在也是这样做的,”江寄月道,“你分明在散荀家家财,刺杀世家,为大召续命。你没变啊。”

荀引鹤听得觉得有雷在耳膜处震震作响,他道:“我没变么?”他把江寄月搂得更紧了些,抵着她的头顶,道,“其实很多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面目模糊,像是只是一个符号,一只没有思想的虱子,只要沿着裤缝乱爬就好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又何谈变还是不变。”

“可是哪怕只是一只虱子,它也想有一颗太阳,想有光辉沐浴在身上,晒掉那些污秽浓垢,所以卿卿,你不要离开我,你无论去哪儿,我都会找你回来。”

江寄月觉得荀引???鹤这话没法接, 便换了个话题引掉他的注意力:“你竟然看过《大人先生传》?”

阮籍的《大人先生传》言辞辛辣,把虚伪的礼教与世家盛行伪君子风气痛骂了一遍, 虽然各世家秉持着你骂我又奈何不了我捧你还显我大度的心态没把它列为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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