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整晚欲望,放纵自我的阳葵,在餍足的余韵中错失了掌控本能的机会。抬起手指、轻轻掐住他们手腕的动作仅仅是制止触碰,然而——指尖触碰跳动脉搏的刹那——
醉汉们粗鲁的言语,淫邪下流的目光,在她的肢体流连的脏兮兮的手指。近在咫尺、砰、砰的兴奋心跳声。狰狞扭曲的通红的脸。吐息间溢出的浓郁酒气。狂热。即将作用在她身上的暴力手段。
——忽然间与爸爸重迭了。
夹杂愉悦与痛苦的回忆在脑中穿梭。
女孩的呼吸蓦地急促起来,眼眸溢出仿佛恐惧的泪水,脸颊浮起病态的殷红。
耳畔回响肮脏到不堪入耳的淫笑低语。充斥侮辱、轻蔑、恶意与性欲的语句,像是这类男性印在身上的检疫标志,让阳葵陷入莫名其妙的兴奋。
少女纤细柔软的指尖、搭上了壮汉青筋暴起的手腕。
那是一只比她大很多、粗壮很多,仿佛连脉搏都比她的心跳有力的男性的手。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
指尖下陷的血管。
如此…迅速流动的…血液……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今晚太舒服了。
舒服的时候,总是想要更舒服。
“都是…因为爸爸。实在是…实在是、太好笑了,但是…呜……”
小巷深处,女孩发出哽咽笑声的同时。
尖锐指甲深深下陷,不知使出什么巧劲,忽然毫无征兆地挑破鼓胀动脉,扭过男性关节,硬生生掰断了醉汉比她两倍粗的胳膊!大片鲜血噗呲喷射,蓦然飚出遍地热红!与此同时,身后的两位男性发出堪称凄厉的尖叫,转头便往巷口逃命。
“呜…不、不要喊呀,…万一被发现了……”
阳葵一边抹眼泪,一边解开手腕大腿缠绕的透明鱼线,从短裤小小的口袋里拿出新买的鱼钩,在指尖轻轻一绕一勾,便轻盈掷出——
又是噗嗤一声。
堪堪跑到巷尾、即将纳入监控视野的两位壮汉同时扑通跪地。靠后的男人脖颈仰起,手指胡乱抓挠脖子,拼命发出大口大口的喘息,眼眸赤红目眦欲裂,被透明丝线死死缠绕。靠前的男人呢,不慎被松松捆绑、斜向掷出的鱼钩嵌入脸颊,勾住了半个舌尖,正惊慌失措地发出尖叫,用血肉模糊的舌头哭着含糊求饶,拼命妄图扯掉鱼钩。发现没办法扯掉,就四肢并用,爬着想往巷口逃——
“不行…呀,现在逃出去,会被闭路电视发现的……”
阳葵只好把他的脚切断了。
尖叫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
应该是又疼又怕,精神到了极限吧?爸爸也是这样。被鱼钩扯掉眼睛,一瞬间昏迷过去了。那副样子、实在又滑稽又可爱,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不住会嘿嘿傻笑。
到最后,小巷子里只剩下满身鲜血的阳葵、三个倒下的流浪醉汉,还有一地蔓延的血泊。
要处理现场才行。
怎么处理呢…分尸当然比较好,是阳葵最擅长的事。但是。没死的话,特意把他们杀掉又感觉怪怪的。
…好像没有想象中高兴。
杀掉爸爸的时候,明明很兴奋的。虽然是阳葵最最宝贵、唯一的爸爸,可是,鲜血喷溅的感觉比以往养过任何一只动物都舒畅。用鱼线、指甲、刀具、弯钩,一点一点割破父亲的生命,眼看着他的精神流逝,熟悉的眼睛浸没血泊,灰暗涣散,血液混着肉块从前额湿发滑落的刹那,阳葵愉悦得手指直颤。
现在。
也不是说不快乐。
…和杀掉动物的感觉没什么不同。
程度上欠缺太多了。
好麻烦呀。
如果是爸爸、阳葵当然愿意花费很长时间切割分尸,但是这些人、杀掉好像也不太有意思。而且,现在天快亮了,三个壮年男人,阳葵一个人怎么都没办法在天亮之前处理完。
但是,不杀掉又会留证据。
事情会变得更麻烦。
为什么一定要三更半夜醉倒在小巷子呀。醉倒就算了,还要调戏路过的女孩子。调戏就算了,还把阳葵的衣服弄脏。
现在的衣服完全变成血的颜色了。
怎么办。
怎么办呢。
果然还是杀掉。之后,塞进周围哪个没人住的废弃房屋,晚上再处理。只要周围的住户不发现,今晚请假过来丢掉,短时间应该不会被发现。但是血迹怎么处理?万一有路过的行人报警,结合走进小巷的监控录像,嫌疑会变得更大。
…总之先杀掉吧。
变故发生在动手前的瞬间。
指尖触及颈动脉,鱼钩刺破皮肤表皮,即将真正嵌入的那一刻。
昏迷男性重迭的心跳、喘息、压抑痛苦的狼狈哭声之外。
不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
…?
不是巷子外面。
是更里面。
看起来完全不像能住人的地方,昭和风格的低矮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