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灼被看穿了心思,片刻之后,点点头,“若有法子,自然是想的。”
严之默叹口气,“法子总是有的,我是怕你到最后,以德报怨。”
这话文绉绉的,姚灼一时没完全听懂,仔细品了一下,他知道严之默是为自己好。
“我明白的夫君,眼下还是先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咱们还要攒钱给您看病买药呢。”
姚灼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严之默抬手轻轻掐了一把夫郎的脸蛋,“傻哥儿,你怎么不惦记攒钱去看看自己的腿伤,还有这脸上的疤痕,定也有办法治的。”
姚灼捂住脸,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都是多少年的旧伤了,且不说难治好,就算治了又如何,白费钱罢了。”
这话题不是,肚里有点墨水,怕不是,他们有了什么赚钱的营生?”
刘春花当即掐了一把严老大胳膊,推人一把道:“你快借着你儿被打的由头去老屋一趟,打听打听他们如今在忙什么!”
远离村中喧扰的严之默家,正升起袅袅炊烟。
昨日买的猪肚,在井水里湃了一夜,做之前还需要好好清洗。
严之默把猪肚放进木盆中,倒入新的井水,用半个葫芦做的瓢舀起水冲洗,直到上面那层黄色的黏液消除。
如此还只是个开始,先前从严老大家分的东西里,还有一小坛黄酒。
还记得当初姚灼本不想要的,因为他和严之默都不喝酒。
但严之默考虑到做菜可能用到,才留了下来。
可惜量不多,需得省着点用。
把黄酒倒进水里,就着这盆水,将猪肚里里外外搓洗了一遍,进一步祛除表面的脏污和异味。
紧接着,严之默翻出剩下的一小袋粗面粉,斟酌着抓了两小把出来,放进一个碗里备用。
若是被旁人看到他抓面粉只为洗猪肚,八成要指着鼻子骂败家了,而且说实话,这件事姚灼也还不知道。
严之默想了想还是打算等这顿饭吃上了再坦白,横竖他有信心挣到足够的钱,日后别说顿顿吃白面了,再吃好点也要得。
洗猪肚是个细致活,这也是猪肚贱卖也无人要的原因,同类的东西,还有猪大肠。
这些都属于下水,不是肉,还又脏又黏,要做的好,自然也能成就一道美味,可寻常人家哪有工夫和时间?
就说这两把面粉,都没几个村户人舍得出。
严之默一边感慨还是要快些挣钱,一边仔细地把猪肚洗干净,又撕掉了上面的一层白膜。
弹幕里不少人看得津津有味。
【昨天我在直播间看拔猪毛,今天我在直播间看洗猪肚】
【这么看还是猪蹄吃起来比较值,猪肚又难洗又难做】
【可猪肚有营养啊,多吃可以增强体质,其实默宝应该多吃点的】
【下回搞点大肠吃吃,那才是真香!】
这厢,严之默已经把猪肚洗得干干净净,继而冷水下锅,加姜片黄酒,煮熟后捞出切丝。
随后热锅倒油,丢入葱姜蒜爆香,加入猪肚爆炒至蜷曲后,倒进平日煮药的小灶上烧好的开水。
接下来就盖上锅盖,只等汤汁变成奶白色,再丢进别的食材即可。
严之默转而空出手来,拿出菜板切菜。
殊不知,另一头——
严老大百般推卸,但还是被刘春花揪着耳朵,连带着严大泽一起薅出了家门。
刘春花那大嗓门,远远地就传进院中,姚灼耳朵尖,听清楚之后,当场就看向了墙边的柴刀和斧头。
预备去挑一把趁手的之前,又想到严之默是最不喜欢自己舞弄这些的,遂先去了灶房报信。
严之默听到后却没什么意外,他早料到原主这位大嫂不是个省油的灯,不来闹一闹简直对不起那张嘴。
“到底算是我们家人,你若看他们就来气,便在灶房替我看着火,我出去会会他们。”
姚灼哪里肯,严之默这小身板,出去就是三对一。
“我和你一起。”他跟着严之默一起朝外走,又保证道:“我不多说话,也不动刀!”
严之默瞧他一眼,知道这是把自己上回说的话记在心里了,欣慰道:“那便一起去。”
又在姚灼耳边耳语了几句,姚灼听没听明白尚不清楚,但那耳朵却是尽数红透了。
刘春花带着自家两个爷们,自以为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到严家老屋门口,说起来这还是自严之默成亲那日的闹剧后,他们头一回来。
远看这院门院墙虽也修缮过,但还是穷酸的很。
刘春花打量一番,便觉得严老二过得也没几分如意,顿时腰板更硬了。
走上前刚打算砸院门喊人出来,没成想院门竟自己开了。
院里的严家老二把一身粗布衣服,愣是穿出了镇上书院里书生才有的气质,开口说的却是,“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大哥大嫂,和我大侄子吗?”
说罢便一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