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能体会到这种宝贵的自由。
江老师。
一声轻轻的呼唤在身后响起。
江潜诧异地回头,小鱼,你怎么还没回去?
对不起,江老师,我又错过买单了她低着头。
会所幽蓝的灯光照着她的脸,那双杏眼蒙着一层水雾,波光动人。
江潜又好气又好笑:我把包给你,是让你帮我带回酒店,这种地方小偷多,不是让你等在这里结账。哪里要你一个小姑娘做这种事?
她无辜地眨眨眼睛,可是你中午说过,我们晚上要刷卡的。
江潜抿住唇。
他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他难道不清楚吗?
他说过的话,她都一句一句当成金科玉律记着,半个字不敢忘!
那一刻,江潜恨自己没把她的反应当回事。
他应当知道的。
知道她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等了他三个小时,就为了那一句轻飘飘的话。
他是不是,对她太严厉太凶了?
他走上前,小鱼
江老师,我是不是又让你生气了?她的目光有些惶然。
江潜看着她,胸口憋闷,没有。小鱼,你知道我去的是什么地方吗?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很危险。
她好像没有抓到他说话的重点,我知道,服务员姐姐跟我说了。江老师才不是那种人,绝对不会犯法的,我也知道那几个大叔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不要理他们,不要为他们生气,他们不会理解你,只会笑你。江老师和他们不一样!
江潜再一次失语。
长久的静默后,五彩灯光又闪了起来,如云中的星。他的嘴角慢慢扬起,眼睛也弯起,长眉舒展开,五官轮廓虚化,畅快的笑意就这样毫不掩饰地冲破了冰层,流淌在脸上。
人影交错,灯影斑驳,花影缭乱。他站在她面前,柔软明亮得像今晚的月亮。
余小鱼望着他,悄悄屏住了呼吸。
你说的对。
江潜把她手上的东西拿过来,等了这么久,饿不饿?
睡觉消耗热量,她的肚子及时地叫了一声。
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这条长街在城墙下,有很多卖小吃的摊贩,余小鱼这个也想看,那个也想吃,江潜给她拿着烤羊肉串、鱿鱼、桥头排骨,叫她:跑慢点,看好手机,别让人摸走了。
江老师,你也吃呀?
她用餐巾纸包着串串递给他。
江潜从小就不吃这些东西,嫌不干净,可她的眼睛太干净了,让他觉得不吃都对不起劳动人民的血汗钱,勉为其难拿了一根烤肠,细嚼慢咽地吃了下去。
她咬着竹签,腮帮子一动一动,江潜都被她逗笑了,吃饱了就回去休息,明早还要赶飞机。
江老师,你每次出差是不是都能逛街呀?
我不逛。
啊,那你是陪我逛夜市呀?
嗯。
她听了,笑得见牙不见眼,几绺弯弯的发丝滑落在脸颊边,垂来荡去。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江潜提着几个塑料袋,在人群中寻找着,忽然听到清脆地叫唤:
这个好可爱
他回头,汹涌人潮衬托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她站在贴膜的摊子前,左手拿着鱿鱼串,右手举着一个粉红色的小狐狸挂件,笑盈盈地给他看:
江老师,这个毛茸茸的,摸起来好舒服,拉链里正好可以放门卡!
他快步走过去,小心两个字还没出口,余小鱼就被身后举着照相机找角度的游客挤了一下,身子直挺挺往前倒来。
哎哟!
她脑门撞到坚硬的物体,抬起头,白衬衫被酱汁弄脏了,急忙扔了鱿鱼串,拿纸巾在他胸前擦了两下:
真不好意思,江老师,回去我拿给酒店洗
话音卡在嗓子里。
余小鱼发现江潜的脸色变得非常奇怪,既不是生气别人不看路,也不是担心衣服洗不干净,反而有点怀疑?
不是她眼花了吧?
江潜反应过来,蓦然拂开她的手,这动作幅度很大,小狐狸挂件一下子掉在地上。
他僵了有三四秒,才想起捡起来,到摊主那扫码付款,转头神色已经恢复正常:拿着吧。
小狐狸软软的毛搔着掌心,心尖也有点发痒,余小鱼低下头,嘿嘿一笑,亦步亦趋地随他走在人群中,出了夜市。
为什么不能碰小胸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