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多多关心自己的孩子,再晚一点,就真的生病了。」医生蹙着眉看着少年的精神报告。
上头写着他有忧鬱顷向,但还没到确诊忧鬱症的地步。
「好,谢谢医生,向阳,和医生伯伯说谢谢。」方湘神色感激道。
「谢谢伯伯。」国二的权向阳低声道。
「不用谢,然后我会安排一个辅导老师,那就请妈妈每个週六下午四点带向阳来心理諮商做治疗动作,还有,帮孩子换一个学习环境吧!这样比较不会让他往忧鬱症的方向走去。」医生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镜道。
「要……吃药吗?」这是国二的权向阳今天主动和别人讲话,嗓音既哑又带着颤,他不想吃药,不想变成药罐子。
这是他被黑暗噬灭前的挣扎。
「弟弟你加油!」医生放下了检查报告,温暖的双手放在了国二的权向阳的肩上,「你没有病,所以不用吃药,你只要乖乖接受辅导调适心情就好,加油!」医生微笑的替国二的向阳打气。
国二的权向阳点了点头。
又是梦啊!梦到去看医生的那一天。
权向阳睁开了眼睛,坐起了身子,只见满室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讨厌黑暗。
蚕丝般纯白的月光从窗帘隐隐透了进来,浮云几度蔽月,权向阳的房间便几度明暗,他皱了皱眉,打开了床头的夜灯。
夜灯散发的黄光令他双眼不适应地瞇了瞇,黑暗顿时消散,他抬了眼看了墙上掛的时鐘,凌晨四点,还有大把时间可以睡,便又重新回到了被窝。
希望不要再梦到那一天。
对权向阳来说,看医生这件事已是一场已逝的梦,可是对于张暖昀来说,却是一场正在进行的恶梦。
「你的女儿,是真的得了忧鬱症,多关心吧!别让她的忧鬱症持续恶化。」医生看着张暖昀的精神检定报告!叹了口气。
「医生??医生??怎么会呢?她??她为什么会得啊?」傅芷慌张地看着身旁的张暖昀朝医生问。
相较于傅芷的慌张,张暖昀显得十分淡然,面无表情。
她早就知道她病了,是个没被确诊的病人。
开始追别人的鬱帐,看着别人一张又一张自残的血照她反而会觉得紓压。
自己身上也多一道又一道的伤疤,愈来愈封闭自己。
开始嗜睡,失眠。
开始头晕,想吐。
对四周的许多人事物的情感开始麻木。
「忧鬱症的成因有很多种,并没有绝对的答案,父母现在能做的,就是多多关心她陪伴她,给她打气,还有她生病这件事情照规定班导需知道,需通报教育局,学校也会安排辅导老师替她做在校辅导。」医生道。
「还有,我会开药给她吃,请让她按时服药,定时回来做心里辅导与治疗,她就可有药物过敏?」医生问道。
「没有,那个??医生,要很多钱吗?」傅芷战战兢兢的问。
彼时张暖昀的父母刚离婚,傅芷顿时成了单亲妈妈,原本没有工作,是名家庭主妇,现在除了找工作,还要找租屋处,手头有些紧。
「原则上你来我这是对的,像諮商的部分有些医院要自费,有些则是健保给付,自费大多为上千元,我们医院则是健保给付。」医生一边写着病歷一边道。
「那药呢?」傅芷问。
「健保付一点,还是自费较多。」医生一边开着药单一边道。
自费!
傅芷双眼驀然瞪大,支支吾吾道:「那、那药钱是不是也是要上千元?」
「看她需要的是哪种药,不过我想最佳的治疗方式是心理治疗为主,药物治疗为辅。」医生道。
「好。」傅芷咬了咬牙,「无论多少钱都行,拜託医生让我的孩子好起来吧!拜託您了!」傅芷声泪俱下鞠躬向医生拜託道。
医生连忙将傅芷扶了起来,「别这么说,这是应该的!出去领药吧!」
傅芷右手搭在张暖昀肩上母女俩一起走出了诊间,张暖昀只知道,出了诊间的门,等同宣告迈向地狱的门已然开啟。
「小昀别怕,是妈妈不好,妈妈、妈妈会努力找工作的,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在走去领药的柜台时,傅芷忍着泪拍着张暖昀的背道。
张暖昀顿时觉得鼻酸,用力的点了点头,泪光闪闪。
「一共1200元,谢谢。」护士小姐将药袋摆在母女俩的眼前,傅芷看了看钱包里放的六千元,是这个月的生活费,但想到张暖昀的病,便毅然决然的将钱掏了出去。
「妈妈……」张暖昀拉了拉傅芷的袖子,她知道傅芷掏出去的钱,是她们这个月的生活费。
「不打紧的,妈妈会努力去找工作的,别怕啊!」傅芷强顏欢笑的安慰着女儿。
晚上夜深人静时,张暖昀辗转难眠,出了房门想上厕所,她见客厅的灯还亮着,便走了过去,只见傅芷倒在沙发上疲惫的沉睡,茶几上摆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