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觉得她做事周到,便一併带回府了。」
「既然是祈王赏给你的人,你喜欢就留着吧。」墨规年并不大在意,「也难为祈王在军中还要顾及到你一个姑娘家。待大军回京,连同他对你的救命之恩爹爹会私下登门致谢。」
有了这做开头,后面的话墨规年就说得顺多了,又问了几句她被祈王救下后在军营过得如何如何啊、有无添麻烦诸如此类的生活琐事,墨染青也一一回覆,语气平顺不敷衍,两人倒恢復几分父女间话家常的味道。
间谈到一半,墨规年端起桌上的茶杯,似是随口一问,「你在祈王的军营里,可很常与祈王碰面?」
墨染青摇头,「殿下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女儿不敢打扰,话都没说过几次。」
墨规年嗯了声,与一旁老陈投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他呷了口茶,把茶杯放下。
「其实仔细一想,当初刘姨娘的事对你的处置是重了些,你毕竟年少,不懂事情轻重,难免顾及情份袒护她……」
「爹爹,」墨染青打断了他道:「刘姨娘是冤枉的。」
墨规年一顿,停下话来。一旁老陈暗自着急,刚刚看七小姐的态度都好好的,还以为已经不计前嫌了,怎么一到刘姨娘的事又固执了呢。
当初墨染青便是这般执迷不悟、不肯认错,墨规年才在盛怒之下将人送去静心庵。
不过今日墨规年没有生气。
「那晚人证物证俱在,多少人都看见了,你还深信刘姨娘是冤枉的。」他无奈叹一口气,「也罢,如今你已回府,我允你去查明是谁陷害刘姨娘。你说她是无辜,那就证明给我看,倘若查不出来,就别怪当初爹爹处置你娘和你。」
墨染青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她面露大喜。「谢爹爹给我机会!」
见她开心的模样,墨规年的嘴角微不可微地一勾。他现在才注意到这女儿有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笑起来分外耀眼;据老陈查到的消息,那先睿王府的汪念笙也是一双眼特别亮人。
父女俩叙旧一番,墨规年才又道:「过几天要参加皇后娘娘的宴会,爹爹让外面绣娘做了一套新衣,明天老陈会给你送去。既是宫中宴会,打扮体面一点也好。」他不露声色又嘱咐几句,「说起来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出席这般盛大的场和。如今因为小公爷,满京华的人都在关注你,在宴席上要时刻谨慎小心,千万不可有失礼仪。」
墨染青点头应是。
墨规年觉得今日的关怀也差不多了,便摆手道:「舟车劳顿这几天,你想必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墨染青走的时候人都还是雀跃的,等她出了书房,身旁老陈便凑近低语道:「七小姐看起来很开心,真是太好了老爷。」
墨规年也露出满意的笑容,「是啊,你没看她刚进来的样子,虽然举止顺从,却面无表情。后面听到可以调查刘姨娘才算稍微敞开心胸。这丫头毕竟曾被送去静心庵,心里多多少少都怀有怨懟。」
老陈同意道:「七小姐执着刘姨娘的事,老爷给她机会查,正是对症下药。」
「若能藉此冰释前嫌就更好了。」墨规年道:「七丫头将来要进宫为墨家带来荣耀,总得了结一下她的心结,才会愿意为家族谋利。刘姨娘的事,若真的查出另有其人,处置便教她满意;若查不出,也能教她甘心服气。」
「其实七小姐为人懂事、善解人意,这样的性子在宫中恰能得陛下喜爱。」
墨规年听老陈这话嗯了声。他虽对这个女儿有些淡薄,但印象里好像就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既然提到进宫的事,老陈又道:「从方才老爷与七小姐的对谈中,看来祈王没跟七小姐提过汪念笙这个人。」
「祈王又不是间来无事之人,哪会跟一个小丫头说这种事?」说到这,墨规年表情难掩自豪,「他当初在信里也只是随口带到,只是不巧,就被我们查出来了。」
谁晓得呢,他墨规年的女儿,竟与当今圣上睿王府时期的宠妃有那一点邪乎的关联。
就凭这点关联,他这女儿便不能埋没在静心庵。
「说起来整件事,简直如天助我也。」墨规年拿起桌上那张碧金请帖,他正愁该怎么名正言顺将人带到皇帝面前溜一遭,不巧,这张请帖就送来了。
方才没问她与小公爷之间发生何事,那毕竟是年轻人的感情,他不便插足,也没必要插足。他的女儿将来是要做后妃的,只消在这次宴会上能被皇帝看到一眼,纳进宫的事也就十拿九稳了。
「传下去跟府里的下人们说,这几日好好服侍七小姐。在宴会之前都不能有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