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皂角或胭脂水粉的味道,也不是那些香囊香丸的味道。
那种味道薛壮从来都没有闻到过,很淡,十分难以察觉,却总在不经意间拂过鼻尖。
若非要用语言形容,更像是早晨的一碗小米粥,亦或是油灯下的一碗疙瘩汤,自在和舒坦中透着暖意。
如今这味道中混杂进一股酒香,随着夏月初平缓悠长的呼吸,丝丝缕缕地钻进薛壮的鼻中,刺激着他本就已经有些绷紧的神经。
薛壮彷佛感觉自己正置身火海,热浪一股股地袭来。
像有人在干枯的灌木从中放了一把火,瞬间便引燃了整座山林。
喝进去的酒水都被生生逼出来,化作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但酒劲儿却是在体内越燃越旺,灼得五臟六腑都跟着烧起来,无处排解,最后只得化作一团热流直衝小腹。
薛壮悲催地发现,他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
泥鳅吃多了这种藉口,也并不是次次都能抓来用的。
他竟真的起了反应,对夏月初起了反应……
098胸肌的手感
第二天一早,夏月初睡饱醒过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薛壮怀里的。
不仅如此,自己更是连手都伸进人家衣裳里去了。
她十分坚定地认为,这一定是自己在做梦。
但是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梦?
夏月初不免有些黑线,难不成自己……
咳!
既然是梦,她便也不急着起身了。
感受着手底下轮廓明显的胸肌形状,夏月初心想,不亏是当过兵的,身材果然不错。
想着反正是在做梦,她便在薛壮的胸肌上捏捏,又揉了两把。
但是……这触感是不是也太真实了点儿?
夏月初心虚地抽出手,在自己腿上拧了一把……
哎呀,好疼!
居然不是做梦!
夏月初被吓到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见薛壮呼吸还很是平稳,赶紧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撤出来,飞快穿好衣裳溜出屋去。
夏月初前脚出了屋门,后脚薛壮就睁开了眼睛。
他几乎一夜没睡,觉得自己的忍耐真是已经到了极限,这女人醒来居然还敢动手动脚!
真是……
薛壮只能郁闷地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继续在心中默背兵法,静待着体内热流再次平息。
过了小半个时辰,夏月初推开房门,有些心虚地探头进来,见薛壮已经醒了,便赔着笑说:「早饭做好了,出来吃饭吧。」
夏洪庆喝完酒一夜好眠,加上家里这些烦心事儿也都尽去了,所以一大早便红光满面的。
他看到薛壮脸色发灰,眼圈儿下头也是一片青黑,忍不住问:「大壮,咋回事儿,昨晚没睡好啊?」
吴氏见状埋怨道:「都怪你,大壮身子还没好利索,你昨晚还非拉着他喝酒。」
薛壮忙道:「换了地方不习惯,这才没睡好。」
夏月初昨晚喝醉了,自己做了什么也不记得。
见薛壮脸色不好,心道自己昨晚该不会耍酒疯了吧?
但是他不说,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吃过早饭,夏洪庆就催夏月初赶紧雇个车回家去。
「爹,着啥急,大哥大嫂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娘身子还没好利索,把你俩留在家里我不放心。」
夏月初收拾过碗筷,进屋见薛壮又睡着了,便悄悄地退了出来。
晌午吃过饭,有村里人从县里回来,帮着捎信儿过来,说夏瑞松的腿已经接好了,只要养着就行了。
平安的病情比较严重,还要在城里继续看病吃药。
但是大夫说,虽然病情较凶却并不险,还好送去的还算及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听了这个消息,吴氏双手合十,连声道菩萨保佑。
夏洪庆也着实松了口气,就这么一个孙子,若是有个好歹,家里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得知儿子和孙子都没有事,吴氏的毛病也基本好利索了。
她帮着夏月初一起收拾碗筷,到了灶间才低声道:「月初,昨个儿忙忙乱乱的,我也没顾上问你,大壮哪儿来那么多银子啊?」
「他不是因为在军中受伤才回来的么,说是军中给的。刚回来那会儿因为婆婆闹得厉害,就给过她一锭,要不还有的闹腾呢!」
吴氏一听钱的来路竟是这样的,连声嘆气道:「唉,都是你爹和我没用,这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以前还能贴补你一点儿,如今却要靠你和大壮……」
「娘,你就放宽心吧。」夏月初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荷包塞给她,「这点钱你先拿着,留着做个应急用。」
荷包里面装的是之前在崔家拿的工钱,一两半银子。
吴氏冷不丁又看到银子,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哪儿来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