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没有见过连昊元憔悴的模样。在你面前,他的情绪总是很简单:开心、羞涩、委屈、忐忑、不开心。而面对其他人,他都会用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外表将更多情绪隐藏起来,除非有什么突破了他的底线,他才会暴怒。但无论是对你,还是有外人在场,眼下这般如丧家犬的模样,你不仅没见过,也想象不出来。
老东西不知廉耻地继续握着他的小丑屌,对走下楼梯的连昊元大声道:“喂!这和外面的那些人说的可不一样啊!不是说这小妞会乖乖被我操的吗?怎……”
他话还没说完,连昊元一拳砸中他的脸,老人就像是一袋轻盈的垃圾飞了出去,摔在铁杆上,发出可怕的“哐当”巨响。他顿时没了动静,歪倒在囚笼边上,过了好一会儿,你才听到他断气似的喘气。
看到血从他的嘴角流出,你更是吓个半死,跟走在路上不小心踩了只死老鼠似的手脚发软。也许是不灭的人心在作祟,哪怕你再见多了奇奇怪怪的鬼、被困在了敌人的地下室里,都没有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即将死在自己面前来得恐惧。
有什么揪了一下你的衣服,你吓得跟触电一样跳起,转头才发现原来是连昊元把手伸进了牢笼里。
你赶紧走到他面前,任由他那没有碰过老东西的手和你垂下的十指相扣,你抬起另一只手,伸出去抚摸他有些凹陷的脸颊、他明显的黑眼圈、他裂得起皮的嘴唇。
“你没事。”
他让你想起冬天下雨的夜里被遗弃在路边的浑身都是泥的小狗,呜咽着找回家的路,可怜得你只想把他抱在怀里抚摸脑袋。
“我没事。”
他没有连年责怪你的反应,只是闭上眼睛,把头歪向你的手心,脆弱地享受着你的触碰和体温。
这下轮到你自己无地自容了:“我本来想找你来着,可是我手机丢了。”
“嗯,我在教堂里见到了。”
“我回了家见不到你,也想不到你会在……”
“你现在找到我,这就够了。”
你的心脏被他的语言温暖,被他手上的温度捂热,你只想贴上他厚实的胸膛,感受他心脏的律动,让自己的一起共振。但当你正要这么做时,你低头便看到不远处地面上、自己被连年操到潮吹留下的深色痕迹,你在心里又狠狠斥责自己一番后,然后为险些掉进陷阱而擦把汗。
“他们没伤着你吧?”
你还没发出一个音节,一个带着戏腔的尖锐声音便从门外道:“她要真是伤着了,你们还能在这里亲热?”
如果说和鸣是诱人接近的魅力女王,那么从台阶上走下来的中年妇女的气质和她截然相反,强势得令人生畏、想要逃跑。
若在平常,你一定会吐槽怎么除了连昊元,这一家子都在搞民国风的cosplay,但当下你根本没这个心思吐槽,只想躲在连昊元背后——这个穿着翡翠色旗袍、扎着完美后挽髻的优雅女人神情严厉,让你有种自己和连昊元在学校里早恋、结果被教导主任发现、随时都有可能被开除的巨大压力。
连昊元转过身去,从他的侧脸看去,他又恢复了面对外人的冷漠,朝女人点点头:“母亲。”
偌大的囚笼只剩下连母不高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清脆声。她紧抿着嘴唇,皱起的眉头下,一双和连昊元相像的眼睛停留在你身上,你被盯得头皮发麻,感觉心里肮脏的东西都被看透了。
“可算是看到真面目了。”
你才发现连年和另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跟着连母走下来,那男人戴着银框圆镜,文质彬彬,头发大半都花白了,活脱脱像民国时代那些饱学经书的先生。和神色紧绷的连年相比,男人似乎习惯了连母的强势,也不怕对方,在那笑眯眯地打圆场。
“之前昊元说要带回家让我们见一见,结果一直等不到影,想问清楚一点,又说见到再说。”
男人竟往前来到铁栏边上,朝你伸手自我介绍道:“你好啊,我是昊元的爸爸。”
你紧张地跟他握了握手:“伯父你好。”
“不好意思,要让你待在这种地方。”他和蔼道,“但毕竟人和鬼是死对头,在这里我们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男人又问了你是哪里来的、和连昊元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直接上演了在监狱里见家长的诡异场面。
连父对儿子说:“你也真是的,交了这么久的女朋友,怎么都不早点和我们说一声?”
不等连昊元说话,连母冷冷打断道:“那自然是他老早发现那不是人了,才在我们面前藏着掖着,故意不讲清楚那是个什么的东西。看来我还应该替你感到骄傲啊,毕竟你还记得我们教过你怎么识别鬼,知道该骗我们收留它。”
什么“什么东西”?你的火气“噌”地上来了,正想怼她,连昊元捏着你的手的力度突然加大,疼得你骂不出来,只听到他忍着怒火道:“你多大岁数了,还搞出这么下贱的手段来伤害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老东西?”
另外两个男人一怔,连母也明显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