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连昊元没有敲门和你说早安,而你和阿尔伯特约的时间比较早,你估摸着晚上他就不生气了,便没放在心上,直接赶去了小教堂。
走进外面的铁门时,你看到了阿尔伯特在和一个你不认识的神父谈话,看起来气氛不太好。
“……那不是普通的恶魔。在您还未完全陷进去至前,您应该赶紧放手。”
“谢谢您的好意,王森晟神父。但我自己能处理得了。”
他们又说了几句,看到你来了,那王森晟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便大步从你身旁走过。
见到你,阿尔伯特又藏起了写满不悦的表情,问你昨天回家后感觉怎么样。你告诉他比平常要烦躁很多,他说这很正常,然后又讲了几个圣经上的故事给你打气。
像往常那样,你问他独眼蝙拷问得怎么样了,他说昨天晚上有了不错的进展,怪物至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但只可惜那是瞎编的谎话,因为它说它见到了很强大的恶魔杀了两人。
“还需要耐心等等。”阿尔伯特下结论道。
这次燃烧的粉末换成了红棕色,但燃尽后散发出来的烟一样呛人。你原本做好了要比昨天更难进入欲望世界的准备,不料你刚闭上了眼睛,便觉得自己一下子被扯进了另一个世界当中。今天那里的主人似乎十分性急。
小教堂没有空调,呆在里面很闷。但你很快便感觉到空调吹来的凉风,蜡烛“噼啪”燃烧和阿尔伯特念书的声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吵杂的人声、敲打de键盘,以及一股莫名的厌烦感。
睁开双眼,你发现你坐在一张办公椅上,面前有一块巨大的透明玻璃,外面是你再熟悉不过的办公室。你可以俯视整一层楼,看着同事们跟蚂蚁似的忙碌。
“我真的不懂,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你回过头,“阿尔伯特”靠在你身后的书桌上,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奇怪眼神看着你。
“不只这些。”
“那是这些吗?”
你听到他冷哼一声,紧接着窗外的景色变了,窗户成了屏幕,你的各种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在上面闪烁播放。那都是你最讨厌的回忆,学业的失败、容貌的焦虑、亲人的离世、自信的破碎……你曾无数次试图把它们藏在心底,用新的记忆碎片将它们埋藏起来。但这种临时搭起来的记忆堆总是十分脆弱,一有风吹草动,它们便又从浮现在你脑海里,一个接一个,仿佛电影般放映而无法停止。你会像现在一样,被迫直面过去的痛苦,忍不住眼睛一热、喉咙绞痛,只能快速眨眼、大口呼吸,试图表现得一切正常。
你身下的座椅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长沙发,欲望坐在你身边,握住你的手。他的手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冰冷,如同地狱的温度,相反地,它像大部分正常人一样充满温暖。
“这些痛苦,都不应该降临在你身上。”
某一片段让你忍不住落泪,但就像你平时过于激动、说着话突然哭了一样,你的理性犹在:“谁生来都是痛苦的,命运对所有人都很公平。”
“但你是幸运的,你不需要再做平庸的弱者,用公平来聊以自慰。现在的你有机会超脱一切凡人,也不需要像现在这样,永远面对这些痛苦反复的出现。”
你摇摇头:“不,你不懂。没有痛苦,哪里来的幸福和快乐?痛苦和快乐就像是光和影、生与死一样,两者相伴相生,我和所有人,都是两者的产物。只有快乐的世界、命运,是永远不懂快乐的。”
“是,你是两者的产物。”他摸了摸你的头,“但你抗拒的前提是,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因而将不再有幸福的日子。可我不是要完全让你忘掉这一切啊,你还是你,让你成为今天这样的人的经历,或好或坏犹在,但从今以后,你便不再需要面对任何让你伤心的、愤怒的、心痛的事情,只会跟这些时候的你一样幸福。”
玻璃上出现了你和边璟第一次约会的画面。你和他尽管早已身体交融,在碰面的时候依旧羞耻拘谨得像是刚刚初恋的高中生一样——不过准确来说,你们确实都是彼此的初恋——说话结结巴巴,不敢眼神接触,半天才拉上了手。你们像大部分首次约会的情侣一样,选择了电影院。你还记得在黑暗之中,你偷偷瞄了边璟的侧脸很多次,可他看电影看得入迷,你有些气馁,于是也只好强迫自己去看那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想起来自己还在约会,应该有些拥抱和亲吻的动作,就在你转头又想偷看边璟时,你的嘴唇忽然碰上了他的,你也捕捉到了他惊讶的眼睛。也许是你没有浪漫的细胞,这种时候本应闭眼享受默契的你被吓了个半死,手上的饮料倒在了他身上,回去的时候他的上衣还有一大片褐色的水渍。
在这方面,不良少年边珝倒是比三好学生边璟有经验得多。他邀请你的风格就和他本人的性格一样直白,只是多了个不好意思的挠头:“我们约会去吧。”“可我还没答应做你女朋友呢。”“那我们出去玩吧。”你们去了街机游戏厅,你和他玩得不亦乐乎,最后把硬币都扔在了娃娃机里,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