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你还记得崔京浩吗?”
陆晧沉思了一下,看着手机里那几个来电灵光一闪说:“他回来了,找我什么事。”
谢长景回道:“他回国结婚了,想邀请你和柏智参加婚礼。”
又默默回了一句:“尤其是柏智和他女朋友高小冉,你还记得高中的事吧。”
陆晧那头没说话,谢长景等了好久,几乎以为他挂了,但屏幕上面的通话中,显然不是这样。
谢长景听着安静得仿佛停滞了时间。试着说:“陆晧?”“陆晧?”没有回应。
他略带着急地喊了声:“陆晧,你在干什么?”
陆晧被谢长景从对着手机发呆中拽了出来,对谢长景的问题硬邦邦地说:“我知道了。不过柏智是不会去的。我等会儿给他回个电话。”
谢长景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听见陆晧说了句:“就这样吧。”
谢长景听见手机传来东西被投掷到沙发的声音。
他想陆晧有点奇怪,肯定有什么是被自己忽略了。
陆晧接完谢长景的电话,忽然觉得不知道做什么比较好。但他现在不是很想给崔京浩打回去。
他走到阳台,蹲在自己精心照料的银边三角梅前,安静地看着盛放的梅花。
不大不小的一朵,每片花瓣的边缘都像纯白的裙摆装饰了一条金带,衬着下午浇灌留下的饱满的水珠,显得纯洁又高贵。其实这花很像高小冉,但是本来干净的高小冉现在在监狱。
陆晧垂眼看着整盆里将开未开的几朵,他用剪刀把它们剪下来,从厨房柜子里翻出一个挺大的玻璃杯。
又从阳台摘了些其他的绿叶和粉色的蔷薇,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它们裁剪整理在杯子里,但看着杯子里的露着朝气的花朵。
但陆晧忽然觉得压抑,不知道是自己心病太久还是花不知人心。
他对自己问道:“凭什么呢?”
他面无表情地把花和杯子甩下桌子,直视着水和玻璃从地板上崩碎的彻底。
花枝上面布满看不见的玻璃碎片,叶子像被暴雨打击,湿漉漉地把弱点贴近在地面,仿佛这样就无人知晓。
陆晧看地面上的狼藉,心里有一刹而过的快感。
在液体和玻璃反射的瞬间反应地闭上了双眼,瞬间感觉到皮肤的割裂感。
陆晧缓缓地感觉有股温热的液体从鼻梁上流过,他顺手抽出纸巾擦了擦,用力擦拭后的纸巾像一朵开得荼靡后的红玫瑰被毫不怜惜地扔在了垃圾桶。
而另外一边的谢长景听着刺耳的玻璃砸碎在地面的声音,脑海仿佛看见数年前的陆晧。
稠丽的鲜血从胳膊上流淌,张扬肆意的面容,但白衣垂边沾上的斑驳又莫名刺眼。
谢长景忽然拿起钥匙走出来门外。
半个小时后陆晧冷静下来,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过几天要提前去医院打针。
他先把地上明显的玻璃碎片捡起来装在黑色垃圾袋里,把花枝和叶子什么的另外放好。
把地上小的玻璃渣也收起来后,又找张白纸写着“小心玻璃”用胶带贴在塑料袋上。
陆晧不慌不忙地整理后,他脸上已经面目全非了,看起来很是凄惨。许多血痕已经干在了脸上。
这时候忽然传来了按门铃的声音,陆晧被吓了一跳。
看了看漆黑的窗户,内心奇怪道:“这个点谁过来?尹柯提前回来了?不对,尹柯自己有密码啊?”
门铃又响了一下,陆晧慢慢地走到猫眼处,眨了眨眼睛:“哦,谢长景过来干嘛。”
陆晧给他开了门,就看见谢长景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往后退了一步。
陆晧看见他这个奇怪的样子,反倒好奇地往前走了几步。
谢长景看清陆晧,向前走去,一个手圈住陆晧的腰往前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像狮子危险地在自己的地盘扫视了一圈。
谢长景比陆晧稍微高了点,外人从后面看起来他们仿佛是被世俗阻碍的亲密爱人。
陆晧身体僵硬,他胳膊即将抬起时,谢长景快速地往后退了退,退后满不在乎地像陆晧之前那样举起双手。
陆晧看见这更气了,说:“你没吃药就出门?”
谢长景也不生气,抱着手对他说:“麻烦你回去照一下镜子,看看我们谁更像从医院偷跑出来的。”
陆晧听了这话,用手摸了摸脸,手指蹭上了猩红的血迹。
对着谢长景没好气地说:“不进来就在外面待着。”
谢长景自己按照上次的记忆从鞋柜里拿出一次性拖鞋,又拽住打算去洗掉一脸血的陆晧的手腕,对他说:“有医药箱吗?”
陆晧敷衍地点了点头。
他洗过脸后,随意地从客厅桌下下面掏出一个白色的箱子。
就看见谢长景走到水龙头处仿佛仔细地给手洗了个澡。
陆晧懒散地像葛优似的半躺在沙发上,丝毫不觉得一脸水难受,对谢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