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秦淮淫风大炽成为当下着名的红灯城市,甚至于许多达官显贵慕名而来,名流贤达狎妓冶游、寻欢作乐。
老实说陈誉不太喜欢这种风气,宿骞江也不在过多去打理他的醉花间。
陈誉:“不去管管你那醉花间?”
前些日子他看到别家妓院的姐姐穿着暴露出去接客,要是哪天醉花间的姐姐们也像那样,他还真不敢想象。
宿骞江把头靠在陈誉肩上随手剥了瓣橘子递到他嘴边,“我打算把醉花间交给毓秀,你放心好了。”
“再说,守着醉花间还不如在家多守着夫人。”
饶是两人在一起这么久陈誉还是会被宿骞江的某些话说红脸。
陈誉纠正他:“我是男的。”
宿骞江笑着说:“那就是...夫君。”他压低声音故意把夫君两个字咬的暧昧至极。
陈誉:......
得,这人是打算把所有便宜给占够。
陈誉把他从肩上推开,"起开。"
“夫君是厌弃奴家了吗?”宿骞江捂着心口,楚楚可怜地看着这个负心人,话说的一句比一句好听,“难道是因为奴家不能为夫君孕育孩子所以才厌弃奴家吗?”
宿骞江本就生得美,蛊惑人心的妖孽美,虽是男子但美人一词放在他身上毫不为过,他故意做出的这副模样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噗...”体型宽大的美娇娥,脑海里突然出现这么个形容词,陈誉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陈誉平日不怎么笑,最多就是微微扬起嘴角,像现在这样眉眼弯弯的开怀大笑属实不多见。宿骞江一见他笑就喜欢一直盯着看,盯着盯着有人就红了脸。
“我去院子里打理桃花树。”陈誉找借口出去,自从来了宿府他就天天照料那颗磕碜的树,这一年多了桃花树在他的精心照料下长得愈发茁壮,现在还打理个屁啊,无非就是去浇浇水啥的。
陈誉走后宿骞江把陌路喊出来,一改刚刚风流浪荡的模样,“什么事?”
陌路递上一封密信。
宿骞江将信看完后声音冷的像寒冬雪,“告诉毓秀,醉花间暂停接客,把所有人的卖身契拿来。”
“还有陈誉,”他提到陈誉时心里没由来的慌张,良久他道:“你把他带走,不管以什么方式,去蒲塘也好,还是去什么地方,别让他留在秦淮。”
陌路:“那您怎么办。”
宿骞江沉默许久没有说话,手中的信纸被掐出一个洞。
该来的总归会来。
……
明顺六年,满朝文武作风日益腐败,沉迷于奸淫之事,皇帝发动大规模禁娼运动,查封秦淮以及其他所有城市的青楼,废除所有官妓制度,严肃纪法。
秦淮河畔大大小小的青楼该拆的都拆了,许多娼妓、妇女也在一夜间流离失所,甚至失去生命,繁华奢靡、富有世间极乐之地称号的醉花间也在一夜间化为废井荒池,那夜,秦淮火光不歇,禁娼的官员一把火烧遍整片河岸,一如三月烧遍河岸的桃花,那年秦淮没了醉花间,此后经年再也不见秦淮三月桃花下美人献舞的惊鸿盛景。
“小公子,先吃点东西。”
老妇人端着粥打算喂给陈誉,谁料陈誉闭着嘴死活不张口。
老妇人叹了口气,无奈地把碗放在一边劝他:“小公子没事的,少爷能救我们这么多人他肯定也没事,哦对了,陌路也在他身边,你先吃点东西,别饿坏自己,不然等少爷回来看到你受了委屈他也心疼啊。”
陈誉微愣,看向婆婆的眼睛里没有光,“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见他人?”
“少爷有很多事要处理,一时半会应该回不了。”
“可是…这已经快一个月了。”逃亡也该逃到蒲塘了。
陈誉被人敲晕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不知身处何地,身边只有醉花间的杂事婆婆一个人。
一开始他以为是遭人陷害绑架,后来杂事婆婆把秦淮这些天发生的事全告诉了他。
明顺禁娼,火烧醉花间,宿骞江提前让陌路把他送走。
“那…陌路呢?”陈誉继续问。
话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早已不见原来模样,脸上也布满伤痕,不见人样,但陈誉凭身影就忍出来了,那是陌路。
那人堪堪扶门框不让自己跌倒在地,声音嘶哑难听:“小公子…还好还好,你没事,我…我的任务完成了。”
他说完扑通倒在地上。
“陌路!!!!”
秦淮大规模禁娼,所有的歌舞妓院全拆毁了,官府的人在捉那些买淫的妓女,然后严刑拷打,宿骞江是醉花间的老板,官府下了杀令,若不是萧家出面恐怖现在只有一具尸首。
陌路靠在床上给陈誉讲述最近发生的事,“少爷他没事,我现在过来只是确保一下你的安全,不然少爷不放心。”
陈誉:“他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