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打量他,迟疑道:“啊,难道那个孩子是你的?”
楚远安指尖颤抖,默认了。
路医生脸上和蔼神情顿时淡了不少,看了他几眼,还是没忍住责备道:“楚先生,你们这些权贵子弟,都不会心疼人的?”
“纵使是买个奴隶吧,也不带要人怀着孕拼命干活,还不给饭吃的!”
楚远安指尖一抖,燃着的烟头便掉在了他手臂上,烫到了他的皮肤。
但楚远安仿佛不觉得疼,也不去捡,只缓缓道:“这是……什么意思?”
路医生就差给他翻个白眼了:“你不知道?他怀着你的孩子,你连他平日里什么状态,居然都不知道?”
楚远安被他盯着,深深呼吸,嘴唇微微颤抖:“我……不知道。”
有关你的一切,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路医生简直要骂他了:“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人!就不把人当人看的!”
“一个高兴,赏一个孩子,诶,就觉得给了天大的恩惠,然后就甩手不管了!”
“对女人这样尚且可恶,更何况那是双性人!双性人生孩子,比女人更加脆弱!”
“楚先生,我冒昧问您一句,您是缺人给生孩子,还是诚心作弄人,要人的命?”
楚远安答不上来,他眼前一阵阵发黑,闭了闭眼睛道:“……我不知道。”
路医生忍不住摇头:“何必呢?放过他吧。您想要什么样的人要不到,双性人活得艰难,好不容易走出来这样一个,您何必毁掉他。”
楚远安怔然出神,内心疼痛难当,忍不住拎起那枚烟头,死死按在自己手臂上。
尖锐的疼痛传来,暂时压下他心中钝痛,楚远安抿紧嘴角,捏着烟头按入肌肤,在自己手臂上用力旋转。
这样做的时候,他疼得额头都是冷汗,脸上神色却恍然轻松很多。
他甚至平静地问路医生:“抱歉,麻烦您告诉我,他这段时间到底过得怎么样呢?”
路医生看在孩子的份上告诉他了:“很不好。他孕吐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按说这种情况,家里都是变着花样给做吃的,多少哄着吃一点。但陈辞似乎没这个条件,没人管他,最后十来天里就喝了点稀粥盐水,还要拍戏。雷雨天的,在雨里一站就是一天,淋得透湿——就这样,那孩子居然长得还不错,就是陈辞自己么,各项数据都不太好,不仅是生理上的,心理上也很低落。”
“楚先生,虽然他只是你……养的情人吧,但看在孩子份上,还是尽量多陪陪他。”路医生语重心长,“你要知道,怀孕的人都是很脆弱的,很需要至亲之人的陪伴。”
他敦敦教诲,楚远安沉默听着,心里却知道,他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