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想去,能把钱洋弄得如此委屈,也只有家中这个大魔王钱虎。
“没事,看她最近花销太大,说了她几句。”父亲母亲一听,认同的拍拍钱晋的手背。
“她的账单突然增加不少,我还想着找时间和她谈谈,没想到小虎这么快就着手处理。”
钱虎的说辞,钱晋是完全不信。首先钱洋的账单从来都是寄到家中,钱虎忙于帮派事务很少回家,怎么可能知道钱洋的账单情况;其次只是花销无度,被自己哥哥说两句,就委屈到饭也不吃?
这完全不是钱洋的风格,就算下一秒人类要灭亡了,她也会填饱肚子。
吃货的脑回路,很容易理解。
因为钱虎在天台上大闹一场,导致学校有不少传言关于税宜然,男孩在学校的生活变得艰难起来,过意不去的咎雨伯,决定对税宜然进行家访希望他的家长能配合缓解男孩的压力。
高考在即,还是多投注关怀的好。
当税宜然领着咎雨伯来到破旧的筒子楼,长满青苔总是湿淋淋的台阶,散发着腐败垃圾的恶臭充斥着整个楼道,随着楼层的增加,气味越发浓烈起来。咎雨伯除了必须呼吸维持着鼻翼的张开,闭紧的口唇透露出她难耐的压抑。
“到了,咎老师。”税宜然在咎雨伯提出家访时,百般推脱。可惜咎雨伯不为所动,并列举他最近学校生活上的不适,迫切要求和自己父亲商谈。
如果被咎雨伯看到自己家庭的破碎,他最后的尊严将彻底化为灰烬。
一开房门,浓烈的酒精味从卧室延伸出来,还没等咎雨伯进屋就听到税宜然父醉醺醺的辱骂,不外乎因自身无能而责怪他人。咎雨伯面色不变的拉着税宜然走进了屋子,税宜然羞红的脸在看到父亲通红的脸时,吓得煞白。
“爸……”
“税宜然的父亲。”税宜然和咎雨伯同时发声,并没有唤醒税宜然父亲的理智,甚至引来他无处发泄的愤怒。税宜然父亲如发病的狂犬病恶狗,恶狠狠的瞪着不断退缩的儿子,口中嚷嚷着各种难听的字眼。作为旁观者都无法忍受的程度,咎雨伯一步走上前,将瘦弱的男孩挡在了身后。
因为咎雨伯的动作,税宜然才意识了家里不只是自己一人,还有这个热心而且无辜的女老师。
“老师快逃……”税宜然哀求的话语还含在嘴里,就看到自己父亲抽起放在床脚的木棍,口中嚷嚷“臭婆娘”等字眼,就朝着咎雨伯的额头敲下来。
咎雨伯只是用手臂挡了一下,在税宜然看来经久耐用的木棒断成了两截。如此意外的场景,税宜然惊讶的张大了嘴,甚至忘了拉着咎雨伯离开这个恐怖的地狱。
税宜然父看到木棍断了,就打算直接上手。还没碰到咎雨伯的衣领,长满赘肉的胳膊就被弄成了脱臼,甚至其他想要动作的四肢也被弄成同等造型。本想在口头上继续占便宜,在他口齿不清的情况下,下颚失去了合拢的功能。
“老师。”魔鬼被制服了。十多年来的恐惧因咎雨伯的存在而驱散,税宜然由衷感谢苍天。
“宣泄不能解决恐惧,唯有面对才能摆脱其束缚。”咎雨伯在学校听说税宜然有时候在没人的地方自虐般打砸东西,各种各样不利于人际关系交往的传言就这样越传越烈。
原来症结在这里。
咎雨伯打完报警电话后,回过身就看到税宜然远远的坐在地上,回避看向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父亲。
“说实话是勇敢面对的第一步,不要惧怕他人的同情,不要惧怕未来的后悔。无论你如何选择都有可能后悔,无论你示弱与否,他人了解真相后必然会表露同情。所以不要畏惧既定的事实。”咎雨伯很后悔没早点对税宜然进行家访,很同情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努力挣扎的税宜然。
“老师,我这样的人很糟糕吧,就像父亲说的那样累赘。”税宜然在此之前是否定酒鬼父亲的话,但听咎雨伯老师这样说后,他确实很差劲。
“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钱洋,如果真那么差,应该不会有人喜欢你。既然有人喜欢,就说明事实并非那样。”咎雨伯想起了那个总是笑得很张狂的女孩,虽然钱洋的家庭是流氓背景,但钱洋真的很幸福,有疼惜她的哥哥,有称兄道弟的朋友。
“她……”税宜然一想起和钱洋在一起的时光,嘴角不自主的微微翘起,满心欢喜的样子逗笑了认真劝慰的咎雨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