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等……唔——”
曲默顿住了步子,僵直着身子愣在了原地。
曲默从未想过曲鉴卿会主动吻自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曲鉴卿,对方眼睫低垂着,长发未冠,随意垂下的额发挡住了眉眼,叫曲默看不清他的神情,直到曲鉴卿湿软的舌滑进牙关,曲默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想伸手扣住曲鉴卿的后脑勺来加深这个吻,却发觉自己现下抱着曲鉴卿,两只手都腾不出来。
是以低头迎合。
曲鉴卿的吻克制而温柔,舌尖舔舐过曲默温热的唇,又轻轻含住、吮吸,他似乎很善于在唇齿这片方寸之地撩拨,不论是话语还是亲吻。
冬风凛冽而刺骨,两人却于这方幽暗之处恣意拥吻,直到云开月明,孤冷的月亮将银辉撒在二人身上,也惊动了枝头上的鸟儿,鸟儿飞起时弹落了枝头雪,扑扑簌簌地落了两人一头,旋即吻毕。
曲默的双颊浮上些许红晕,落在眉睫上的雪被热气化开,弄得他眼睛里雾汽氤氲,像是有情愫浓得要化成水淌下来似的。然而他并没有低头,只因不敢看曲鉴卿的眼睛,怕四目相对时会忍不住问出口——这是奖赏我的,还是你发烧一时昏了头?
曲默收紧了放在曲鉴卿背后的手,大步朝蘅芜斋走去,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曲鉴卿抬头,从侧面看见曲默抿紧的双唇,和曲默空若无物的眼睛——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曲鉴卿忽然感觉到胸腔里有些隐秘的痛,他说不出痛在哪里,但却觉得难受极了,比腹部的箭伤更要难忍千百倍。许是方才发烧太厉害,伤到了哪处脏器,又或是那体内蛊虫又在作怪也说不定。曲鉴卿将头靠在曲默胸膛上,听着青年强健而又有力的心跳声,那疼痛才缓解了分毫。
距离蘅芜斋没几步路了,曲鉴卿却在这几步路里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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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巳时,曲默方醒。
昨夜曲鉴卿睡在他床上,曲默怕自己睡着了翻身子会碰到曲鉴卿伤口,便搬了一张小榻在卧房里,将就了一晚上。一是夜里下人照顾曲鉴卿难免打盹,他不放心;二是怕曲鉴卿再发烧。
照看到天擦亮,曲默才去把侍女叫醒了接他的班,而后自去一旁的客房睡到了巳时。
醒来洗漱一番,照例去瞧了眼曲鉴卿——那人还在睡着,据侍女所说,曲鉴卿没再发烧,但中间醒了一回,喝了一剂汤药与一碗白粥,又睡下了。
曲默便放下心来,而后用膳,去后院练剑,
曲默势力有限,月翎一旦出了京城,曲默便奈她不得了,这也是曲默一直让吴仲辽舅甥紧紧盯防城关的原因。
月翎一事过于蹊跷,曲鉴卿放走刺杀自己的刺客,这行为也十分可疑,曲默隐隐知道曲鉴卿在瞒着他什么大事,且必定与他身上那些诡秘的、异于常人的特征有关。但如今月翎离开燕京,又得曲鉴卿所助,查明月翎来历一事,曲默便不得不暂且搁置。
他身上有伤,挥动起剑来难免撕扯到伤口,但习武惯了,几日不舞刀弄剑,浑身都不自在。曲默将手中的木剑扔在一旁地上,擦了汗,从木人桩上拿过衣裳披在身上,起身回去沐浴更衣。
他昨日让钱沛派人把齐穆接到相府养伤,而今快到晌午了,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