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回来了。”
曲鉴卿淡淡地回了一句:“嗯。路上小心。”
曲默撒了手,扳着肩头将人转了过来:“你好好吃饭,瘦了便不好看了。”
话落,曲默顿了顿,又道,“北越公主看中的是你的样貌,那女人又傲得很,色驰爱衰的理儿天下共之,她说不定还要休夫,届时你这大燕丞相的面子可朝哪儿搁?”
曲鉴卿听得他一本正经地打趣,便好整以暇地笑了一声:“求之不得。”
“那你喜袍不穿给她看,就当穿给我看也好。”
不待曲鉴卿回应,曲默又急忙解释道:“我生得晚,十几年前你娶叶氏的时候,我没能瞧见。这回作为人子,少不了讨一杯喜酒喝……”
曲鉴卿不待他说话,便截住了话头:“你我心里都清楚,这些粉饰太平的话,说来无用,不如不说。婚期定在腊月二十八,那天你该是在亁安山当值,如无他务,也不必特地回来一趟。”
两人又都沉默了。
良久,曲默方开口道:“我的信,你打算何时给我?”
“昨日给了齐穆,你去尧兴门寻他便是。”
曲默沉声应了,而后忽然张口唤了一声“父亲”。
曲鉴卿侧首去看,却瞧见曲默跪在地上朝他行了一记大礼。
曲鉴卿没出声,沉默着受了礼。他看着曲默从地上站起,大步走了出门,自己却在原地站了良久,久到杯中茶渐渐冷却,寒意透过骨瓷的杯子传到了指尖。
于是随手泼了冷茶,转身进了屋。
他意已决,过往种种都湮灭在了青年这一跪里。
从今往后,或是貌合神离的相家父子,或是剑拔弩张的朝堂仇敌,却再无青年心底一片炽热又赤诚的情意。
曲鉴卿心想,这不就是他自己所求的么?断然不能后悔才是。
盖情深几许,恰似清风卷碎明月残垣,自始至终一场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