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出了,只单手锤打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于姝以前身体也康健,谢愉以前从没见过她这样,一时慌了神,连忙扶住于姝,“妈!你怎么了?妈……”
谢愉将于姝扶到沙发上坐下,手在她胸口处压着朝下顺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
于姝眉头紧蹙,闭着眼叹道:“你这是要气死我……”
“您消消气”,谢愉起身到净水机旁倒了杯温白开给于姝,“这事就不劳您操心了,我爸那边我会去跟他说。”
于姝满面愁容,“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了。婚姻大事你当做儿戏,现在又跟你爸闹得不可开交。当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也罢了,就因为那个……那个谢衡,你跟谢民州对着干,你的前途都不要了?!”
谢民州那天把于姝叫去,其实也算是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于姝处理不好谢愉的问题,他便会自己处理。谢民州是个狠辣的人,一旦出手,不死也得要谢愉半条命。于姝知道这一点,她也清楚,若是将谢民州的话透露给谢愉,难保不会激起谢愉的反骨,让事情变得更棘手。
谢愉是她的儿子,是她骨肉至亲,是她百年之后唯一的倚仗,她必定要保谢愉平安无恙,哪怕用尽手段。
谢愉低下头,沉默缄口。
即便于姝再厌恶谢民州,这时候也得当个和事佬,说谢民州几句好话,再打打亲情牌。
于姝抬手抚摸着谢愉脸上肿起的巴掌印,叹了口气,“打疼了没有?”
谢愉摇摇头。
于姝拉过谢愉的手,捧在掌心里,“你就跟那个谢衡断了又怎么样呢?天底下那么些人,即便你跟蒋倩离了,和哪个男人在一起,我都认了……”
谢愉没等她说话,默默将手抽了回来,“妈,我说了,这件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非他不可吗?”
“是。”
谢愉等着她的回应,于姝却没再说话了。
话说到这种地步,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母子两人在沙发坐了许久,于姝才握着扶手,说了句:“明天把字据送到我那儿,我去跟谢民州交涉。”
谢愉沉声应了。
“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叫我妈,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于姝再没迟疑了,她拿起手包,起身离去,双眼里只有失望和疲惫,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谢愉没起身送,直到门被从外面关上,他这才痛苦地低吼了一声,双手捧住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