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昨天床单上都是他两人的精液……甚至还有他尿在床边和地上的尿,一看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房子里就他和谢愉两个人,陈妈不会猜不出是房间里的状况是他和谢愉所为。她又一口一个“于太太”,难保不会把他和谢愉的事说给于姝听。
一时间,谢衡的表情变得难看了起来,他拿着汤勺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机械地喝了口粥,味同嚼蜡。
谢衡起身道:“那我去叫他。”
“麻烦你了。”陈妈在他身后补了一句,本来是稀松平常的一句话,而今却听得谢衡心头一紧。
将一级赖床的钉子户喊醒、然后从被窝里捞起来不是一件容易事,谢衡七年前便早有体会,现在迫不得已又回味了一遍那个痛苦的过程。
谢愉满面乌云,在洗手池旁洗漱,谢衡站在他身后,像是一个等着家长训斥的孩子。
谢衡抿了抿嘴唇,想起陈妈的事,还是开了口:“昨天的房间……是陈妈收拾的吗?”
“嗯”,谢愉摁开了牙刷的开关,放在嘴里潦草地蹭着后槽牙。
“那她知道你跟我的事,会不会告诉你母亲……”
谢愉吐了牙膏沫子,转头问道:“我小学的时候,她就在我们家当保姆了,现在还在我们家,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谢衡开口,谢愉便接着自问自答:“因为她嘴巴牢,而且只做自己分内的事。”
谢衡一怔,随即了然:“我晓得了。”
“不过你跟我的事,我妈七年前已经知道了。”
“什么!?”
谢愉好像很不以为意的样子,淡淡地解释道:“我被谢民州关……”
谢愉顿了顿,改口:“谢民州都知道了,我妈怎么可能不知情。不过那时候,我们俩已经分开了,我妈耳朵里听不得这些脏事,她给我面子,没在我面前捅破而已。毕竟谢民州是那个样子,她也不指望我能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
最后那句话如果是别人说来,或许有些自暴自弃,但是从谢愉嘴里说出来,便带着自嘲的意味,有着残酷而清醒的认知。
谢衡沉默了。
多年前,他的存在被谢家人知道,也是从于姝那里开始的。
在他母亲去世一年的忌日,他的姑姑再也受不了他这个拖油瓶,却不知怎么找到了于姝那里。此事过去了快十年,他已经不太能记住于姝说了什么,但是他永远忘不了那女人眼神和语气,轻蔑又厌恶,将他们母子的鄙夷体现得淋漓尽致,仿佛他们是下水道里的臭虫、是带着瘟疫的老鼠、是世间最低等、下贱的存在。
现在他或许能从更理性的角度去理解于姝当时的态度。他虽不想、也没有必要去祈求于姝的原谅,但是他和谢愉的事,却给了于姝又一个憎恶他的理由。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母亲破坏了她的家庭,而他又将她的儿子扯入了不伦的深渊。
“你发什么呆?还那副吊丧的表情,我还没死呢。”谢愉接水冲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谢衡说道。
“没什么。”谢衡摇摇头,他的那点心思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然而谢愉仿佛能透过皮肉,直接看到他心里似的,“你不会在担心我妈知道我跟你的事吧?”
谢衡半晌没说话,而后垂着眼睫点了点头。
“嗯”,谢衡嘴角挤出一个勉强至极的笑容来,“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谢愉闻言却也笑了,他伸出还带着水的手捏住谢衡的脸颊,用力往外扯了扯,听见谢衡呼痛才松开,“她已经跟我爸分居多年了,一年里多半时间不在国内。而且……”
谢愉顿了顿,走出洗手间,补了一句:“而且,她是我妈,要找也是找我,你担的什么心,‘咸吃萝卜淡操心’?”
谢衡的忧虑便如此被谢愉用三两句轻挑的话,给云淡风轻地打发了。虽然他也知道,万一于姝发作起来,首当其中的肯定是自己,但是谢愉的话就像一剂定心丸似的,他吃了便莫名地安心。
那赵医生还是跟昨天同一时间登门,三两下扎完针便走,像一阵风似的,不做停留。
谢愉挂吊瓶的时候无聊,便又让谢衡找部电影放,要求是不准放恐怖片。
谢衡听了,闷声发笑。
谢愉自然知道他笑的是什么,开口辩解,“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变态又阴暗,每天没事就躲在家里看恐怖片啊?”
谢衡不敢反驳,只好连连称是。
谢愉看着他点头如捣蒜,反而又觉得敷衍,便出言阴阳怪气了一番。
最后这场闹剧的结尾以谢衡给谢愉口交作结,原因是谢愉要弄他,谢衡推说自己后面实在不好,谢愉便“退而求其次”,让谢衡口交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