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倩却突然俯身,靠近了坐在她旁边的谢衡,食指托起后者的下巴。
谢衡一时没察觉到蒋倩的意图,便没推开她的手。
两人对视间,蒋倩仔细地端详了几秒谢衡的脸,然后诡秘地笑了一下,问道:“你跟谢愉上床了?”
“我……”谢衡脸色唰一下变得很苍白,“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不起……你听我说……”他磕磕绊绊地解释,口不择言。
蒋倩松了手又坐回到原位,她抖了抖烟灰,将烟歪着叼在嘴里,颇像古时候的女土匪,“你慌什么,我又没说不准你跟谢愉搞在一起。”
“啊?!”
“我装不下去了”,蒋倩吐了一大口烟圈,皱着眉头道:“我跟谢愉是形婚。”
谢衡哑口无言,对于他来说,这消息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彗星撞地球,“啊?!”
蒋倩用一种看小孩的眼光看他:“当然是利益驱使,互相利用。本来我也不打算说,不过既然被你看到我和惢惢的事,我自然要解释一下,免得你以为我人品不好,婚内出轨,或者觉得惢惢是小三、小四什么的,对我们俩的名声都不好。”
“哦……原来是这样啊……”
谢衡还是不太能接受。
他心里五味杂陈的,一方面是他和谢愉的关系被拆穿有些羞愧,一方面又是蒋倩和谢愉形婚的事实……那谢愉之前为什么要跟蒋倩演出那副夫妻恩爱的样子?是单纯为了骗他,还是演习惯了,对他这种人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谢愉是不是阳痿或者性无能,或者肾虚什么的啊?”蒋倩突然问道,话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谢衡回答也不是,不回答却也不是。回答就坐实了他和谢愉有那回事,不回答的话……毕竟事关谢愉“男人的尊严”。
“没有……他还挺……”说到一半谢衡卡壳了——该用什么形容词?强?厉害?能干?好像都不是很得体,不知不觉谢衡脸憋得通红,耳垂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蒋倩会错了意,大惊失色,手里夹的烟都吓掉了:“你不会是1吧?!”
“不是不是……”谢衡忙摆手。
蒋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是我小看你了,我的小叔子。看来我猜的没错,谢愉果然是个阳痿男,否则惢惢那么漂亮的女人,他居然舍得分手?”
谢衡深觉无力,越描越黑,“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唉……你别问了……”
“算了不逗你了。谢愉昨天晚上找我是因为工作的事,我刚刚已经给他回过电话了。还有就是他最近这两天生病回不了G市,要我去他单位拿点资料给他寄过去……”
蒋倩后面说什么谢衡已经不在乎了,他只听见那句“生病了”,忙问道:“他怎么会生病?什么病?严重吗?”
蒋倩摇摇头:“不知道。我问他为什么短时间回不了G市,他就顺带提了一嘴。具体情况他倒是没告诉我,应该是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吧,不过他既然还能说话,短时间内肯定死不了就是了,你别太担心了。”
“……”谢衡竟一时失语,但又觉得蒋倩说的也没什么不对的。
“行了,该传达的我也传达到位了,我回去搂着女明星睡觉了,你早点休息啊。哦,还有一件事,就是我跟谢愉是形婚的事,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别在谢愉面前说,就算在谢愉面前说了,也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不然我肯定被他骂,还得被讹上一笔钱……”
蒋倩说完便哈气连天地走了,还不忘帮谢衡把门从外面关上。
这一晚上谢衡接触到的信息量太大了,把脑子撑得涨涨的,心里也堵得难受。他在床上僵卧了许久,可能是身体疲惫到了极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然后久违地做了梦。
梦里他身处医院,躺在病床上的谢愉脸色惨白、了无生机。
病房的门朝内紧锁着,外面有人敲打双层玻璃窗,叫他开门,说是要把谢愉的尸体拉走。
谢衡站在床尾,惊惧交加。
一阵吵嚷过后,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一大群身着白色衣袍的医护人员一拥而上,将他从病房里拖到了外面走廊上。
谢衡挣扎着大喊大叫,手脚并用却无济于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愉被那群人从床上抬到推车上,一张白色的床单盖住了谢愉的脸,而后便被推了出去,消失在了谢衡的视线之内。
而后谢衡便惊醒了。
耳边还有敲门的声音,叫谢衡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他环视四周,看见是昨天住下来的酒店才安心了。
外面敲门声还没停。
“谢先生,您醒了吗?”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醒了,有什么事吗?”谢衡忙喊了一句回应,张嘴的时候,有什么液体顺着脸颊淌到了嘴唇上,他尝到了咸味,才知道那是眼泪。
“我是昨天的司机,早上的时候,蒋小姐有事已经带许惢女士先走了,他叫我待在这儿等您醒了把您送回家。”
“我